第28章坦诚
越清音怔然唤了声：”相……”
慕相玄按下她的话语,对孙七扯了扯嘴角。“孙七爷，听闻斗羊的旺势都聚在你一人身上。眼下已是最后一把，你还在玩十个筹码，未免太掉价了吧？”
孙七戒备地眯咪眼。
面前三人皆是少年模样，青嫩得能掐出水来，眉宇间还有股子凛然正气,像是清贵世家里矜养出来的，怎么看也不像混迹赌场的纨绔。他由始至终都赢得十分轻松。
越清音的骰盅已经摇稳落定。孙七瞥了眼那陶瓷盅子，知晓里头只盖着三个孤苦无依的一点,倏然又笑了起来。
“我也玩得挺没滋味的。可你这友人只剩十个筹码，总不能让我自个儿押把大的吧？”
慕相玄轻快笑笑，抬手丢了个布袋子上桌面。“我帮她押。”
越清音分明听见了琳琅的筹码碰撞声，惊得一把拉住他：“不可以，我这把慕相玄打断她的话，支使乌维言：“押上去。”乌维言惊疑不定地与清音对视一眼，迫于淫威,还是瑟瑟解了布袋细绳。簇新的红漆筹码倾泻而出，埋了小半张长桌，朱红的色泽几乎能灼伤人眼。孙七双目精光一闪，缓缓收回手臂，坐直身来。他怪笑道：“你似乎对你这友人的运气很有信心？”越清音心急如焚地晃晃慕相玄的袖子，示意他别冲动。慕相玄却按下她的动作，冷静应道：“她玩了这么久，从未出过小点，我当然对她有信心。”
这话倒是事实。
孙七环顾四周，除了他的伙计，周围尽是些将破局希望寄托在那小鸡崽子身上的人。
慕相玄二话不说,哗啦推出所有筹码。
“敢不敢玩把大的？”
胡人兄妹俩顿时面色煞白，好像看到许多间铺子插上翅膀，扑哧扑哧扇着风，打着招呼说它们就要飞走啦。
“老七有何不敢！”
对面的孙七哈哈大笑起来。
那小鸡崽子盖盅的动作很快，可他的伙计眼力毒辣，早就为他探看清楚，对方只摇出了三枚一点。
这把赌局，他只要长手就不会输，光凭桌面上的几个杂点，也够给这群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上一课了。
他胸有成竹，挥出所有筹码，大喝出声：
“开！”
慕相玄应声掀开骰盅，越清音不忍地别过头去。然而下一刻，周边的赌徒骤然爆发出喝彩声一一“杀局！又是杀局！”
“赢了！”
越清音愕然回首，桌前三个朱红的六点赫然闯入眼帘，四周欢呼震耳欲聋。“这小子真能破局啊，老子果然没看错人！”“盼了几日，赌坊的风水终于要转了，哈哈哈哈！”“这是……”
越清音惊异地看向慕相玄，比她反应更大的是对面的孙七。那中年汉子目眦欲裂地瞪着她的十八点，完全不敢置信，倏尔拍桌暴起，怒吼道：
“不可能！你他爹的出老千！”
他气急败坏地扑向慕相玄：“身上藏着什么诈呢，交出来一一”慕相玄身形微动，抬手便扣死对方手腕，顺势往侧一带。只听见一声惨叫，孙七被反剪住手掼在赌桌上，整张脸狠狠砸进了筹码堆里。
木质筹码哗啦四溅，红漆碎屑沾了他满脸。孙七奋力挣扎起来，少年却狠力按下他的所有反抗，俯身时碎发垂落，声音带着几分嘲讽的寒意。
“到底是谁出老千？”
慕相玄扯开孙七的衣袖，众目睽睽下，几枚雪白骰子应声滚落，散得满桌都是。
赌徒们原本还呆若木鸡地杵在原地，直到那几枚骰子骨碌碌滚出，才猛地打了个激灵：“那是什么？”
“孙老七，你袖中怎会藏着骰子！”
慕相玄随意掂起一枚，放手里掂量下，抛给围观的赌徒们确认。“还是注了水银的骰子，连出千的手法都这么低劣。”越清音懵然眨眨眼，还未明白其中关窍，周边众人已是群情激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