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烟拿出灵药,抹在脚踝受伤处。
灵药价值千金,可使白骨生肉,治点小伤不在话下。
“阿阙哥哥什么时候来呢?”烟烟抱腿等了一会,嫌弃无聊,便捡起地上散落一根枯枝,比划阙光尘练的剑招。
凌烟没学过剑法。
在两位少主修习剑道时,她负责在旁端水送茶,无事就坐在旁边观看,看着看着,也学会先生说的剑之道。
教习少主剑术的,是位来自星宿剑府的长老,他总夸两位少主天资聪颖,有意将少主拐进剑府,在听说两位少主要拜入太玄仙府后,还总流露出自己养大的白菜被拱的遗憾神情。
但在烟烟看来,两位少主的剑招,都不及阙光尘万分之一。
若少主是天资聪颖,那阿阙哥哥算什么呢?
凌烟以枯枝为剑,起手先立剑势,回忆阙光尘桃花树下舞剑的风姿,舞动长剑。
烟烟闭上双目,树枝一抖。
枯枝拂过散落碎石,石块如荷上雨珠,跳动飞溅,四周浓雾似沸,地上骷髅骨碌转动。
凌烟浑然不觉,心神凝于剑上,感受阙光尘的剑意。
平和、中正,上善若水。
星宿剑府长老曾说,剑之道,即为心之道,练剑便是修心,两位少主的剑意凌厉有余,一颗心却浮躁不定,难入圆满之境。
那时大小姐大少爷很不服气,连烟烟也替他们生气。
然而如今,感受阙光尘剑中流出“和光同尘”之意,忽然明白长老的话。
她收回剑,长睫轻颤,睁开眼睛。
不知何时,天空化作浓黑,四周暗如长夜,在墨黑色的前方,响起道踏踏脚步声。
烟烟心头一喜,张口欲唤:“阿阙哥哥。”
但话到嘴边又咽回去,她听出这不是阙光尘的声音,不知来者是敌是友。身在太玄仙府,应是没什么危险,她思忖片刻,选择藏匿气息,藏在石后。
“踏踏”脚步声渐近。
凌烟侧耳倾听,听出不对劲了,声音沉且僵,每一步间隔相同。
但凡修仙之人,灵气充沛,步履轻盈,不会有这样僵沉凝滞的步履。她悄悄从储物袋里翻找,找出娘给她买的护身法器,在身上戴十来个法器,又握紧了软剑。
那人停在她身后,并未往前。
脚步声就此消失,天地死寂,烟烟听见自己急促心跳声,掌心布满冷汗,剑柄滑溜溜,像一条小鱼,要从她的手里滑走。
她换了只手握剑,掌心抹向身后的石头。
掌心被冻了下,她缩回手,抬头,身后巨石消失不见,换成道高挺人影。
他身上笼着层黑雾,不知在后面站多久,鬼一样。
凌烟一剑刺去,还没触碰到雾气,身体便被巨力掀翻,爹娘送她的“小神仙”折成两段,她也摔倒在地,嘴里腥甜,忍不住吐出口血。
那道人影慢慢靠近,威压极强。
凌烟身上的防身法器像纸糊一样,男人每近一步,法器便碎一件。
他站在凌烟身前,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嗓音沙哑空洞,问:“明阙小儿的徒弟?”
凌烟瞪圆眼睛,微怔,她如今还不是明阙的徒弟,怎么会被错认?
难道小说里还套个前世今生梗,譬如她的长相,与明阙昔日爱徒一模一样?
她心思急转,察觉到神秘人对明阙的敌意,为了苟活,便说:“我不是明阙老儿的徒弟,前辈认错了人吧。”
“哦?”
生死一线,烟烟自觉自己的性命比明阙仙尊的名声要重,于是心中对明阙仙尊说声对不起后,很没节操地说:“今日是我来太玄仙府第一日,我与他素不相识,怎会是明阙老儿的徒弟?”
“你怎么会这套剑法?”
凌烟恍然:原来是因为她练的剑法。
阿阙哥哥在太玄仙府长大,受过明阙指点,会一两式他的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