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际的海水平静无波,世界仿佛被隔绝,静谧得连呼吸声都无。
如此浩荡缥缈的空间,只有他一人的身影。
成镜垂眸,眼底的圆月几乎占据他整个瞳孔,他只着一身薄衫,月辉与银白薄衫融合,遗世而独立,颇有几分谪仙之气。
垂下的长睫只颤了一瞬,缓缓提起。
“他会梦到什么?数不尽的荣华富贵,威名响彻三界,或是梦见自己飞升成仙?”
来到道宗这三个月里,多次听起道宗弟子称赞这位成镜道君。
说他在道宗百年来,次次救道宗于危难之中,即使对上已入神境的妖王,也丝毫不惧。
说他是三百年来,最有望飞升成仙的人。
飞升成仙?
像她一样,飞升后就被那群老不死的联手封印,三百年才得以重见人世?
可笑。
北溯歪头,小蛇跟着一起歪着脑袋。
她抬起腿,轻盈落进殿内,垂落的发丝轻扬,不急不缓地走向床榻。
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粗略一扫,以为她唇角勾起,仔细看去时,她的唇并无弧度,仿佛那一眼是错觉。
北溯在床榻边站定,缓缓俯身,靠近陷入梦魇之人的脸。
面容平静,并无半分被梦魇着的急促不安。
她的影子投在他身上,遮住月光,离得他很近,再往前一分,便能碰到他高挺的鼻梁。
“北北,他睡觉还挺好看的。”小蛇冒出来,竖瞳盯着成镜看了会,忽然说。虽然睡觉姿势像死人,但很斯文。
北溯没有回应小蛇的话,目光细细描摹他的眉眼,鼻梁,薄唇,掠过他的下巴,落在他凸起的喉结上。
那时她就注意到了,他说话时,喉结滚动,一下一下的。
她直起身,俯视床上的人。
薄衫垂坠感十足,躺下时贴合身体,将他身体曲线凸显得一眼便可看清楚。健硕有力,该有的都有,且尤为壮观。
不过他即使睡着,如此安静,依旧给人一种清冷不可亵渎的感觉,与他这身衣衫带来的视觉冲击尤为矛盾。
怎么会有人洁净得出淤泥而不染,却又让人在他身上看到几分狂野涩气。
北溯扫过他的身体,皱起眉,意味不明地吐出一句话:“穿这么透,勾引谁呢。”
小蛇嘿嘿一声:“我觉得挺好,要是不穿就更好了。”
北溯抬手打了一下它脑袋,教育它:“小孩子少想黄色废料。”
小蛇委屈地哦了一声,心中腹诽:明明是你先想的,不然我怎么会感觉到。
北溯朝窗外看去,巨大窗口框进来一轮月亮,那月逐渐已经渐渐趋于圆。
“让我看看,你都梦见了什么。”
她抬手,覆于成镜眉心,刚碰到那枚莲花印记,一股拉力传来,她的身影消失。
一望无垠的海面上,一朵盛开的莲花浮于水面,莲台之上,那人盘腿而坐,眼帘垂下,发丝乖顺地垂于身后,平静淡然。
宛如不问世事的神人。
一片海,一轮圆月,一座莲台,一人。
“他的梦里只有月与海。”小蛇奇怪道:“正常人不应该梦功名利禄加身吗?再不济也是大仇得报,他怎么在那打坐?”
北溯走过去,在莲台前站定,仔细看阖上眼帘的人,他安静得如同雕像。
片刻后低笑:“他太纯洁了,纯洁得连欲望都没有。”
“怎么会有人连欲望都没有?那我们要怎么找到他的弱点?”
北溯慢步后退,目光依旧在他身上,眸色深深:“是啊,怎么会有人没有欲望呢?”
看着他的眼里有什么不可名状的东西疯狂躁动,如同深渊里隐藏的巨兽,一旦冲出来,便是灾难和毁灭。
“那我只好刺激刺激他。”
后退的脚步站定,离莲台不到两米距离。她看着他,单手挥动,法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