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忍了。
她欲言又止了好几回,但最后告别时,还是只说了一句:“三天后,诊所见。”
她们已经说好了。
三天后,是冯今毕陪陈仲尔去诊所体检的日子。
冯今毕会提前跟孕妇那边联系好,让钟荷在给陈仲尔抽血后,能马上开始进行dna检测。
·
第一天。
冯今毕起床。
手机上,有陈仲尔清早给她发的一张照片。
是他在用耳温计量体温。
就像只是随意地拍一张照片通知她,照片里人的边缘都晃着虚影,没精打采地懒懒垂着睫毛,头发也是乱蓬蓬的。
但脸还是无比英俊。
冯今毕偷偷地把那张照片保存下来。
然后打字:
[多少度?]
等了一会儿,陈仲尔没有回复。
冯今毕于是打开监控app,看他现在有没有起床。
陈仲尔不在卧室。
她退出去,调到其他屋子去找,却发现有几个监控的画面黑屏了。
她平时都是睡前需要的时候才会打开app,而陈仲尔每次都在卧室里。她没留意过其他的屋子,都不知道它们是什么时候坏的。
她给监控的负责人发了消息,上楼去找陈仲尔。
还是昨晚的那张沙发,男生四肢松散地侧躺在上面,大半张脸埋在松软的枕头里。
他看着她,懒洋洋不肯动地跟她说“小今,早上好”,浓密的乌睫轻轻地扫着雪白的枕套。
冯今毕盯着他的睫毛,仿佛听见了它刮动布料的细微声响。
簌簌的。
簌簌的。
她几乎又被引诱了。
她蹲到他的面前,跟他对视着,伸出手指,去碰他的睫毛。
只是手伸过来。陈仲尔没有动,垂着眼睛,让睫尖一次又一次地拂过她的手指。
有点扎。
有点痒。
可那碰触太短暂了。
冯今毕无法满足。
她学着他昨晚,用额头去贴他的。
这次,陈仲尔的身体向后弓了弓。
但只动了一下,他就停住了,一动不动地由着冯今毕跟他贴额头。
没有真的避开。
可是,还是下意识地想避。
在感觉到他的额头不烫了以后,冯今毕先退开了。
她想,昨晚果然是因为他烧得太厉害,神智不够清醒,所以才那么黏她、放纵她。
要说完全没有落差,肯定是假的。
但冯今毕还是学不会对陈仲尔生气。
她看他手上的创口贴都不在了,露出了微肿的红色咬痕,就坐不住地去洗了手,把他拉下沙发,坐在地毯上面对面地给他涂药膏。
专心将药膏挤到陈仲尔伤口上时,冯今毕感觉到了木法沙正用它毛茸茸的大尾巴在蹭她的后背。
它不是跟着冯今毕坐电梯上来的。
它有自己的通道。
在搬到现在住的大平层时,冯今毕就和陈仲尔商量好,在楼上和楼下各给木法沙留了一间猫屋,两间屋子上下连在一起,中间凿穿了一个洞,放了一个连通两层楼的通天猫爬架。
很大。
非常结实。
木法沙经常在上面跳来跳去,在两家来回乱窜。
尤其在它学会了自己开门后,就更没有人能约束得住它了。
在这两层楼里,它比冯今毕和陈仲尔都要自由。
所以,就算突然被原本在楼下的木法沙蹭了,冯今毕也不吃惊。
她没有回头,继续给陈仲尔上药。
陈仲尔却越过她,朝着木法沙伸出右手,把它的嘴里叼着的“绳”勾到自己的指尖。
冯今毕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接着就差点被她忘了顺下的气呛到。
那是她昨晚刚用过的vibrat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