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小兔子突然不吃东西的时候,奶奶正在镇里的医院住院,妈妈从城里赶回来,又要照顾她,又要照顾奶奶,忙得连多看小兔子一眼的时间都没有。
小镇里,有好几个兽医会给猪给牛治病,但没有人能给小兔子治病。
她带着它找遍了她能找到的大人。
可每一个人都说没有办法。
她只能把它带回家,眼睁睁看着它在她的怀里抽搐,不动。
那一切发生得好快,她根本就没能理解过来。直到做午饭的妈妈回家,说兔子已经死了,她的眼泪才掉下来,边哭边拿出她攒了很久的、很珍爱的彩色塑料珠子,想用线把它们串编成小花、戴在小兔子的身上。
可线不停地断开。
她怎么都编不好。
暴热的夏天,妈妈不准她把生病死了的兔子尸体放在家里,不管她怎么恳求,着急去医院给奶奶送饭的妈妈都不肯等她把小花珠串编好,骑着自行车就把小兔子带走了。
冯今毕摸了摸自己的眼睛。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清晰地想起她的小兔子、想起那串最后还是断了满地的珠子了。
但她的眼睛是干的。
她比以前坚强了不少,已经没有那么容易哭了。
就只是难过。
心里发胀。
于是,她跑到厨房,又开始用威士忌浇冰淇淋吃。
芒果味的。
香草味的。
酸奶味的。
……
因为太好吃,她一口一口吃得停不下来,威士忌也越倒越多。
越倒越多。
然后,她就又断片了。
这次断得相当彻底。
醒来后,窗外漫天飞雪。
她摇摇晃晃地趴到窗边看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家里像是被飓风和五只没人管束的不听话比格一起席卷过,她的头发被乱七八糟盘了起来,裙子上还有一大片干掉的冰淇淋!
不过,她的心情好像好了很多。
她摸摸胸口,昨晚的难过一点儿都没有留下。
使劲地回忆了很久,实在是一个瞬间都记不起来,想着反正是在家里,怎么疯也无所谓了,于是,宿醉后的冯今毕就干脆地又趴回了窗边,继续看雪。
等雪停,冯今毕答应了范女士。
她亲手将兔子拆开,重新做成标本,跟它活着陪在范女士身边时的样子很像。
然后,她告诉向鸥,她以后绝对!绝对!绝对不再做有主人的宠物标本了!
就算再有类似范女士这样的事发生,也不准再告诉她!
她以为,这件事就这样结束了。
可她没想到,就在她断片的那个晚上,陈家航带了人回家。
在给她打了一通电话,发现她的手机关机后,陈家航就再也没有找她,事后随便叫了个没经验的保洁收拾了屋子。
而第二天晚上,陈家航就离开了这座城市,冯今毕于是也没留意到东西少了,只顾着叫人把里面的东西都换掉,马上消毒。
啊——————
“我因为想起我小时候养的小兔子死了太伤心,所以喝酒喝断了片,没能接到陈家航先生的电话”这种理由,她实在没有脸对着家办的姐姐说出口。
好在家办的姐姐也没有问理由,听她说明情况后,很快给她传了一份文件。
这种事在各家的家办中都很司空见惯,助理们早就做好了经验总结,在文件里事无巨细地列满了处理这类事的全部流程。
冯今毕很快从各种if线里抓到了符合她现状的。
“得先做亲子鉴定。”
她看着钟荷。
“诊所现在没有陈家航先生dna的留存。”她跟钟荷已经确认过了这一点。
“按规定,为了保护陈家航先生,不让他受到惊吓,我们不可以在鉴定报告出来前让他本人得知这件事;那我们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