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起晖儿回屋哺育。待将晖儿哄睡,回到厨房,却见陈清彦依旧坐在饭桌前,面前饭菜并未动筷子,竞还冒着热气。
“你为何不吃?"楚娴一头雾水。
“等你一起吃。”
“你怎知我没吃?"楚娴纳闷,陈清彦有时候细心的让她汗颜。“你方才肚子叫唤了两声,我热菜之时,见饭菜剩下很多。"陈清彦将酱鸭腿放进她海碗里,低头用膳。
“你也吃。"楚娴将鸭翅根夹到陈清彦碗中。一低头,鸭翅根回到她的碗里。
她提气夺过陈清彦的海碗,将碗里的饭一股脑扣在那盘酱鸭里,迅速搅拌均匀。
“你快些吃吧!”
楚娴低头继续给他夹菜,把一大半的鸡蛋放在他碗里。二人不再说话,低头用晚膳,吃过晚膳,楚娴主动洗碗,将碗洗干净回到厨房,竟瞧见陈清彦在熬蜂蜡。
“你要做蜡烛吗?我去摘些凤仙花做红烛,再去扯些烛芯来。”“不必,我不做红烛,给你做口脂,胭脂,还有润肤香膏,头油。”“夫人,你喜欢桂花味的头油还是桃花味?”楚娴满眼错愕,抿唇不知所措。
“还是做红烛吧,烛芯粗些的红烛,你夜里挑灯夜读之时也能亮堂些,我再熬些决明子油浸泡烛芯,能护眼睛。”
“不急,下回再做烛,桂花味与桃花味头油都做,我还采来些山栀子,清香扑鼻,你换着用。”
“那就一半做烛,一半做头油和口脂,否则都别做。"楚娴态度坚决。“那.听夫人的。“陈清彦已渐渐了解她的脾气秉性,无奈应允。“我做润肤香膏,你做烛。”
楚娴许久都不曾用过润肤香膏,在京城之时,她日日沐浴之后,都会用润肤香膏擦拭全身,保养肌肤。
“我做桂花头油。"陈清彦执拗夺过桂花油。楚娴拗不过他,只能加快手速,趁着小阿哥熟睡之际,多做些。“要不再多做些口脂花片,托花婶子拿到集市卖?”“改日再做,你早些歇息,一会晖儿该醒了。"陈清彦低头认真研磨香膏。说风就是雨,晖儿嘹亮的啼哭声传来,楚娴擦干净满手蜂蜡,急急回屋照顾孩子。
待哄好孩子再折返回厨房,陈清彦已将做好的胭脂水粉装进竹筒里封好。楚娴初时还担心男人调制的胭脂水粉颜色不好看,待将胭脂薄敷于手背,登时眼前一亮。
他的审美不错。
二人收拾好厨房,陈清彦去沐浴,楚娴躺回床榻,将熟睡的晖儿放在二人之间,隔开尴尬接触。
更深人静之时,晖儿饿醒了,楚娴熟练抓过小毯子遮羞,小家伙咕嘟咕嘟的吞咽声极为清晰,楚娴尴尬背过身回避。襄恋窣窣寻找汗巾,忽而掌心被塞进汗巾。她默不作声接过汗巾处理濡湿的衣禁。
一转头,瞧见陈清彦不知何时背过身回避。将小家伙抱到另一侧哺育,不待她起身,陈清彦已起身打热水,取来干净的尿布。
“多谢。"楚娴小声致谢。
陈清彦低哑嗯一声,侧过身不再说话。
第二日,陈清彦的脸肿得面目全非,全村都知道陈夫子为给夫人寻蜂蜜被蛰伤。
小半个月之后,他脸上的红肿才消退。
一时间陈夫子宠妻如命的名声传扬开,村里大姑娘小媳妇时不时将陈夫子挂在嘴边,阴阳怪气自家男人不体贴。
陈夫子俨然成为女子择婿的标准。
转眼间已至初秋,明日是中秋节,半岁多的小晖儿已萌出乳牙来,近来正牙牙学语,没想到孩子此生蹦出的第一个字眼,竞是爹。小家伙张开双臂亲昵朝陈清彦含糊喊着爹爹之时,楚娴手中拨浪鼓应声落地。
她后知后觉发现她与孩子都习惯陈清彦的存在,她甚至不知在何时,不再想着离开陈清彦。
无关情爱,她与孩子对他的依赖却与日俱增。晖儿需要一个知书达理的父亲教导,她是这个世界的异类,无法教导晖儿适应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