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清从容走到父亲身侧:“当务之急,是尽快打探清楚雍亲王与八贝勒此行的目的,否则若弄巧成拙,我们陈家一朝不慎,落得举族倾覆,愧对列祖宗。”
“他们似乎在找人,但并非在寻朱三太子,而是在寻女子,年轻的女子。”陈元龙将打探到的消息事无巨细告知三子。“雍亲王与八贝勒在海宁城内秘密盘查年轻女子,也许还有襁褓中的婴孩。”
“为父只能打探到这些。”
“年轻女子?婴孩?”
陈景清若有所思,脑海中忽而闪过一双含泪的倔强倨傲眼眸。继而很快否定荒谬念头,他既决定用那女子当厨娘,自是已经调查清楚那女子的身世背景。
只不过是个容貌尚可的寻常妇人罢了,怎可能惊动亲王殿下亲自来寻。雍亲王性子冷然,绝不会为女子神魂颠倒兴师动众,做出调动兵马的糊涂事来。
“公子,雍亲王殿下的车驾到前门了。"小厮气喘吁吁前来禀报。“青松院收拾的如何?"陈景清了解雍亲王,他最喜清净雅致,整座奢华隅园中,只有他所居的青松院勉强配得上雍亲王。“已收拾妥当,八贝勒已被大公子迎往澄平院下榻。”“哦。"陈景清并无太多波澜,长兄素来与直郡王和八贝勒交好,他迫不及待恭迎八贝勒,在情理之中。
“邦植,为父先与你拜见雍亲王,再与你去拜见八贝勒,而后需连夜赶回京师翰林院。”
“父亲?为何如此匆忙入京?莫非.…"陈景清面露笑意。陈元龙志得意满点头:“为父会先调遣往吏部为左侍郎,待三年后述职,即可外放为巡抚。”
“恭喜父亲。”
陈元龙抬手捋须:“陈家的未来全在你肩上,今岁你因病错过科举,着实可惜。”
陈景清笑而不语:“父亲,主持本次科考之人,是毓庆宫那位,今届科考,不能去。”
“若去,无异于末世入朝。”
陈文龙错愕一瞬,看向三子:“你还年轻,朝堂之事瞬息万变,那位,毕竟与旁的皇子不同,你能看清楚的局势,旁人就看不明白?”“你觉得桐城张家为何会让张廷玉在这节骨眼上入仕?”“邦植,你多与雍亲王走近些。"陈元龙面色凝重,压低声音提醒。陈景清目露震惊:“父亲,难道是”
陈元龙并未回应,而是对三子轻轻摇头,不愿再多说。他在翰林院多年,翰林虽无实权,却是天子近臣,几乎日日伴驾于御前。加上陈家子弟遍布朝堂六部,细微末节串联起来,自是能嗅到风向。他若连半点端倪都无法察觉,陈家百年基业,早就在他手中一败涂地。“邦植,你已十九,也该成家立室,江宁曹氏女,不错。”“父亲,除了曹家,江南世家女子皆可议亲。"陈景清语气笃定。“曹家女为何就入不得你的眼?"陈文龙费解。“父亲,曹家锋芒太盛,迟早会出事,您选联姻世家,选的是妻族势力,曹家,不行。”
“哎,那你到底看中哪家女子?直与我说吧!若门当户对,早些定下。“陈文龙无奈叹气。
三子邦植是内定的下一任家主,对于他的嫡妻人选,需慎之又慎,他选的并非只是嫡妻,而是陈家未来的当家主母。主母贤,则荫及三代子孙,若主母不贤,陈家百年基业随时毁于一旦。“不急,总要选个对我有用的女子为妻。”“我不管这些,明年开春,你必须成亲,入秋你若还未有合适的嫡妻人选,就别管我乱点鸳鸯谱,要么江宁曹家女,要么桐城张家女,你必须选一个。陈景清无奈敷衍:“好。”
父子二人收起心事,整装前去迎接雍亲王。青松院后罩房内,楚娴与婉凝被安排在后罩房西边的屋子里暂居。“陆氏,你们三人这几日都待在后罩房里,不得随意走动。”一长脸的婆子站在门口叮嘱。
“还需我去小厨房做糕点吗?"楚娴心下愈发不安。“你每日卯时去,午时之前必须回到后罩房点卯,若点卯未到,乱棍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