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冠帽层层叠叠好几层,镶金嵌玉,间以青金石,红片金里,后系贯珠,还有繁复奢丽的东珠珊瑚饰物,难怪压得脖子发酸。此时羡蓉又取来一盘朝珠。
楚娴吓得伸手推开:“不成,腰该折了。”“福晋,吉服朝珠才一盘,您就受不住,今后若穿朝服该如何是好?”“朝服需佩戴朝珠共三盘,一盘珊瑚,两盘蜜珀。一盘朝珠一百零八颗珠子,三盘需三百二十四颗朝珠。”
羡蓉不由分说,将沉重朝珠挂在福晋细颈,誓身又取来三对金云衔珠东珠耳坠。
戴好耳坠还没完,又取来月白采帨,十八子压襟。熬到妆罢,楚娴颤巍魏站起身,被羡蓉搀扶着缓缓挪步。脚下花盆底鞋踩高跷似的,站不稳。
“福晋,四阿哥下令卸去门槛,将马车驶入福晋正院门前,这会儿爷已候在门外。”
春嬷嬷满眼喜色,搀扶福晋往朱轮马车走去。“诶诶诶,走慢些,仔细我的冠子。“楚娴梗着脖子抬头挺胸,规行矩步,不敢低头看路,怕冠子掉落。
马车帘子被掀开,四阿哥穿一身石青吉服褂,端坐在马车内。她今日的妆容….
胤祺对她是何妆容并不甚在意,只心心疼她进紫禁城竞如履薄冰,过的如此压抑。
终究是他失责,没好好护着她。
压下心疼,胤镇伸出手掌,含笑凝她:“福晋,过来。”楚娴愣怔片刻,瞬时入戏,眉目含情将手掌放在四阿哥掌心,他演技精湛,装出深情款款,含情脉脉轻轻一拽,她就势坐在四阿哥怀中。马车帘子放下那一瞬,楚娴僵着笑容,迅速从四阿哥怀中挪开。“爷恕罪,方才是妾身僭越。”
胤祺怀中空落落,垂眸压下失落,沙声:“不必如此客套,入紫禁城后,福晋还需与爷诸多配合,见机行事。”
“爷且放宽心,妾身懂。”
楚娴心中愁闷,入紫禁城后,即便再难受,也必须捏着鼻子与四阿哥装出鹣鲽情深的模样。
楚娴双手撑住冠子,冷不丁瞥见四阿哥竞摘下朱纬吉服冠,将沉重冠子随手放在帽架上。
楚娴窃喜,不动声色取下吉服冠,依样画葫芦,将冠子小心翼翼放在帽架。四阿哥不说话,她乐得耳根清静,两盏茶的功夫,柴玉在马车外头小声提醒:“爷,福晋,马车已到苍震门。”
福晋命妇入紫禁城参加皇室家宴时,只能由苍震门徒步入宫。即便是皇子嫡妻又如何?
她仍需与四阿哥在苍震门前分道扬镳,与宫女太监和每日清晨从苍震门送入坤宁宫祭祀的两头供猪,一道踏入苍震门。何其可笑,她活成了祭品与行走的墓碑。
而四阿哥贵为皇子,则可无需理会文官下轿武官下马的下马碑,径直乘马从东华门入宫,直到箭亭,方需下马,步行入内廷。楚娴伸手,正要取冠帽,四阿哥竞按住她的手背:“爷与你同往。”“啊?万万不可,爷岂可走苍震门。”
“无妨。“胤祺温声回应,她既无法走东华门,他陪她走一遭苍震门又何妨?她对内廷并不熟识,若走丢找不着她,着急上火之人还是他,倒不如将人放在眼皮子底下,护着。
“那就有劳爷。“楚娴不再推辞,四阿哥还真是聪明,竟用苍震门做文章,让外人瞧见他对嫡福晋情深似海。
二人在苍镇门外下马车,浦一走下马车,四阿哥迫不及待钳紧她的手掌。楚娴下意识想挣扎,想起二人在装腔作势,他演技炉火纯青,她也不能输,忙不迭垂首故作娇羞。
“四弟,四弟妹,你们怎也走苍震门?”
身后传来一道爽朗嘹亮的声音,楚娴转身回眸,瞧见同样身穿石青吉服的大阿哥夫妇携手而来。
大福晋伊尔根觉罗氏今岁九月末才诞下嫡长子弘昱,出月子没两个月,珠圆玉润,眉眼端方秀美,看大阿哥的眼神满是柔情蜜意。大阿哥那般疏朗犷悍的性子,看大福晋的眼神满是温情宠溺。皇子福晋中,楚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