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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
今日暴雨将进山的木桥冲塌,福晋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此刻福晋狼狈至极,浑身上下都是黑泥,脸上都被黑泥糊满。仿佛泥巴地里钻出的泥猴。
“哎呦,林姝,你先去沐浴更衣吧,我差点没认出你来,别吓着公子,他服下药方歇下。”
楚娴望眼欲穿看向低垂幔帐,隐约听见池峥虚弱压抑的咳嗽声。“他还好吗?"楚娴轻声询问。
苏培盛点头:“公子很好,一切都好,你快些去沐浴更衣吧。”“好。”
楚娴匆忙转身,去耳房里沐浴更衣,待洗净脸上的黑泥,对镜梳发之时,忽地伸手捂紧脸。
方才出门太过焦急,她匆匆套上林姝衣衫,忘记用那化容药水。幸亏从潭柘寺南麓翻山越岭披荆斩棘,滚进烂泥潭里挣扎,浑身裹满泥浆子,才勉强遮掩,否则刚才已在苏盛面前露出真面目。福晋跑进耳房之后,苏培盛愣怔在原地,惊愕不已,方才他似乎看到福晋真容,黑泥糊面,看得不真切。
一会儿若福晋大剌剌用真面目示人,他该作何反应?福晋今日用真容是何意?
苏培盛一头雾水,懵然之际,从庄子前门又钻进来两只泥猴子。庄子四周都是血滴子拱卫,能让血滴子放行之人,只能是穗青与羡蓉。果不其然,大嗓门的穗青站在门边扯着嗓子叫唤:“苏盛!林姝何在?”“哎呦,是你啊,我还以为泥猴子成精怪,敲门讨封哩。”“讨你个头!林姝呢?"羡蓉仰头用瓢泼雨水抹一把脸上的黑泥。“在沐浴更衣。"苏培盛指指耳房。
“哼。“穗青顾不得擦脸,拔步入耳房内。“姑娘,方才您忘记用化容水,奴才已给您送来。”“好穗青,你来的正是时候。”
楚娴如蒙大赦,接过带着泥浆子的药水擦在脸上。苏培盛揣手忐忑站在廊下,待看到林姝的面孔步履匆匆而来,暗暗松一口气。
他抬手挡在门前。
爷吩咐,今儿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福晋入屋内,免得过病气。楚娴面色凝重看向拦在门口的苏盛,一咬牙,折步推开窗子,翻身跃入屋内。
“林姝!哎呦!求你快出来吧!时疫会传染,你不要命啦!”苏培盛满眼惊恐冲入屋内劝谏,却被力大如牛的羡蓉揪住脖颈儿,连拖带拽出西厢。
“别慌,林姝有灵药专治时疫。“羡蓉胸有成竹。“从前在府里,但凡遇到时疫,姑娘总会亲自熬煮一种味道古怪的药丸,服下两三日即可痊愈。”
“啊?竞有如此灵丹妙药,不知可否给我几颗,保命用。”苏培盛惊疑,并未偏听偏信。
若灵药能遏制时疫,福晋定能扬名立万,立下不世之功,乌拉那拉一族更是能靠进献灵药有功,被万岁爷重用。
为何不见四福晋献出灵药?
羡蓉拧身去东厢,再回身,大方丢给苏盛一个小药瓶:“拿去,用完再与我说一声。”
“哎呦,多谢羡蓉活菩萨。“苏培盛迭声,将药瓶子揣入袖中。待羡蓉离去,苏培盛将药瓶丢出墙外,交给叶天士去琢磨。一转身,瞧见穗青大步流星踏出厨房。
“穗青,我正要与你说,三头黄牛身上长牛痘哩,该如何是好?”“那正好,苏盛,池峥与你可曾种过人痘?"穗青搓手,跃跃欲试。“啊?种…种过。怎么?“苏培盛总觉得穗青笑容狡黠,指不定想作弄他,下意识缩缩脖子。
“来来来,再种一次牛痘。”
“什么!!你疯啦!牛痘怎能种在人身上?我为何要种牛痘!别胡闹!苏培盛吓得拔高嗓音。
“林姝说牛痘比人痘更稳妥,种一次牛痘,这辈子都不会得天花。”“只要是林姝说得,绝不可能出错。“穗青满眼自豪。苏培盛目瞪口呆,连紫禁城内擅长疫症的太医都不敢信誓旦旦保证接种人痘之后,不再感染天花,福晋并非神医,哪来的底气夸下海口。“种不种随你,难得遇到牛痘,我寻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