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镇里了,蒸笼里有包子,记得起来吃早饭。”
郁今昭睡得迷迷糊糊,答应了一声"嗯”。铁门哗啦响了一下,困意瞬间消失,郁今昭爬起床反锁上门,倒头又睡了个回笼觉。
再次醒来是一阵拍门声,急促,持续不断。心悬在半空,焦虑和紧张融为一体,驱使郁今昭打开了那道门。重来一次,郁今昭想当胆小鬼,绝对,绝对不打开那道门。隔壁的阿姨焦急地举着手机,有一个声音告诉郁今昭这通电话很重要,赶紧接通电话。
抢过手机,那头喂了一声,郁今昭开口,“我是郁今昭。”陌生的女声,顿了几秒说:“你爸妈走了。”走了?
走了。
“你放屁。"郁今昭推开隔壁的阿姨,拼了命地往外跑。她有目的地,他要去找郁尧。
六神无主的人做什么事都会出错,郁今昭赶错两趟车后老实坐在车站板凳发愣。
到镇上也无济于事,她不知道郁尧在哪里打工。车站外的阳光一点一点消失,黑夜慢慢爬上整片天空。郁今昭始终保持一动不动,好像凝固了,变成了没有思想的冰块。“昭昭,你在这里干什么?”
熟悉的声音响起,郁今昭忍不住痛哭流涕。万古不化的冰山彻底融化,只因依靠的地基崩塌。郁今昭抱着郁尧不撒手,磕磕巴巴地说:“"哥我们没有家了,爸爸妈妈走了……”
郁尧从不可置信到接受花了大概十分钟时间,没有眼泪,没有说话。仅仅是无措的眼神和猩红的眼眶。
郁尧不难过吗?并不是。而是由于郁今昭是脆弱敏感的妹妹,作为唯一的大人,他不能表露出伤心。
要照顾好妹妹,这是母亲给的任务,郁尧甘之如饴。来到停尸房已经是隔天下午,在那里郁今昭第一次见到刘柯。那时的刘柯没有染上毒瘾,活得还像个人。一年过后郁今昭才知道刘柯劝说丁盈出台,丁盈不愿让孩子得知自己肮脏的一面,狠下心送两人回乡下,不准再来市区。钱色交易,总有落网的那天。
刘柯被警察抓了,出警察局那天,马不停蹄地回到医院还是没看见郁华延最后一面。
急火攻心,一口气堵在喉咙,活生生地气死在了医院。车祸的后遗症没时间治疗,长久的郁结导致丁盈撑不过没有郁华延的日子。死了,死在同一间病房,也算殉情。
躺在停尸房需要钱,郁今昭缺钱,医院催得紧,刘柯大发慈悲借了钱。五千块,买了两个骨灰盒,以及焚烧后的一捧灰。郁尧带着郁今昭回了村,背包里的骨灰盒压在最底层。不管转了几次车,郁今昭一直抱着背包,郁尧想帮忙,她摇头拒绝。眼泪流干了,眼睛涩得厉害。
郁今昭眨了眨眼,她不敢睡觉,担心车里有人指出她包里有骨灰盒,要将她赶下车。
精神高度紧张,连郁尧的话都听不进去。
下车到了村子,熟悉的环境给予郁今昭一丝安全感,才将背包递给郁尧。“别怕,我们回家了。”
明明自己都要哭了,还在安慰别人。
郁今昭挤出微笑,“有哥哥在就不怕。”
郁今昭和郁尧从不记事起便一同生活,往后余生理应互相扶持一起成长。缺失了一部分亲情,彼此之间会更加珍惜。陪伴是两人不断诉说的诺言。
“哥,你要一直陪着我。“郁今昭不安地摸着骨灰盒,边缘锋利的角划过皮肤,留下一阵阵割裂的痛感。
“我保证,会一直陪在昭昭身边。”
说得信誓旦旦,结果却截然不同。
事情本应告一段落,又因没有坟墓无法入土为安掀起轩然大波。在农村人死下葬是需要看日子的,村里唯一的先生就是李先生。迫不得已郁今昭去找了李先生,路过那块石头,好奇心心驱使,她看了一眼。…眼睛没有了。
另一边,李先生打开门,笑意浓郁地看着她:“昭昭来了,快进来坐。”说不出的怪异,郁今昭后背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