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被一棵榕树后的黑影看了个正着。
陆观棋一进书房,就吩咐下人拿来火盆和暖手炉,下人看到是宋清荷,明显眼神一顿。
陆观棋乐颠颠的接过宋清荷的披风,搭在屏风上,上面的雪开始化掉,想了想,他把刚走的下人又喊了回来,让他拿条毛巾来。
“雪水最易渗进银线绣纹。“他捻起袍角细细擦拭银狐镶边,“不擦干了,会有水痕。”
“是出什么事了么?你说你心里憋闷,是怎么回事儿?”宋清荷的心思都在放这儿上,看陆观棋吩咐这个吩咐那个,迟迟没有进入正题,不免着急。
下人端着火盆和暖手炉进来,其中一个火盆用来烘干披风,另一个则放在了陆观棋和宋清荷之间。等下人退下,陆观棋才开口道:“是我娘。”
陆观棋全程拧着眉毛把严若敏和陆进之间的故事讲给宋清荷听,宋清荷本以为是什么朝堂之上或者事关陆进陆成业的事儿,没想到是他父母的“爱情轶事’。
宋清荷懒得接话。
陆观棋眼帘低垂,睫毛在烛光的投射下形成一片阴影落在眼下,“我娘明明认识父亲在先,与父亲相爱在先,可却被误会了一辈子。小时候我就听府里的嬷嬷议论过,说我娘是狐媚子,因为怀有身孕才能从莲花县到京城过上好日……”
“莲花县?”宋清荷打断他的话。“那这么说,爹和娘,是莲花县人?”
“嗯。”
“那爹在莲花县还有什么亲人或者挚友么?”宋清荷问。“这些人这些年从未来过府上,都没有提过爹和严姨娘是青梅竹马?”
陆观棋摇摇头:“爹和他的弟弟妹妹关系一般,所以这些年从未见过他们或者其他莲花县的亲朋登门。”
宋清荷思忖,莲花县和五姑娘县都是第一批私盐出现的地方,莲花县也肯定有一个类似谢书觉的人物里应外合。
“我想另立府邸后带我娘搬出去住,但是现在看,我娘不会同意的。”陆观棋道。
回过神来的宋清荷敷衍道:“这要是爹不同意还能劝,可要是当事人不想走,可真就没办法了。”忽然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宋清荷和陆观棋都吓一跳,而站在门口的不是别人,正是陆进。陆进脸色难看,他身后跟着管家和陆成业,此时严若敏顺着游廊步履匆匆赶过来。
“老爷!”
严若敏从下人那里得知消息,说是陆进怒气冲冲的来了韶光苑,她便心生疑惑,下人支支吾吾说“刚刚二少爷和大少奶奶回书房了………”
严若敏直呼坏了。
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
陆进额角青筋暴起,双目似炬扫过陆观棋和宋清荷,厉声问道:“深更半夜,你们孤男寡女的在一起做什么!”
陆观棋知道被误会了,他看向得意洋洋的陆成业可以确定,是他所为。
“爹,这件事和大嫂没有关系,是我请她过来的。”
“二哥,你不知道男女有别么,你和大嫂在一个屋里说话,门还关的真严实,你俩干点什么……别人可不好说,可怜我大哥,头顶的绿帽子都绿的发光了,还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
陆进这才明白过来,原来陆观棋喜欢的有夫之妇居然是宋清荷,可是这话又为什么会是宋清荷告诉给的陆夫人呢?
不过眼前的事实总不会撒谎,深夜两人共处一室,是怎么也说不清的。
陆进走到陆观棋面前,声音低沉,再问一次:“你是不是和裴忘宜有私情。”
“爹。”一直沉默的宋清荷突然开口,抢在陆观棋说话之前。
一时间,大家的目光都投向她。
“我请观棋帮我调查兆松五年前的坠马案,现在已经有结果了。”宋清荷的声音不大,却惊得在场所有人一怔。
陆成业紧张的吞口吐沫,眼神飘忽。
陆进眉头下压:“说清楚,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