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才依依不舍的回家。
及至如今三岁,字不认得几个,药草的名字倒是记得清清楚楚,药性药理信口拈来。
陈青山摇了摇头,出门便往药馆的方向走去。
自从那邪修带着几个被选中的孩子离开,白山村便恢复了往日的平淡。
但陈青山却明白,只要赵家勾结邪修的罪证大白于天下,白山村必然也会随之动荡起来。
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有丝毫松懈,尤其是孩子们的安全,更是重中之重。
他原本已经严令几个孩子最近几天都待在家里,没有必要不得出门。
没想到看起来一向老实木讷的陈世靖,偏偏第一个违反他的规矩,偷偷跑到医馆去。
整个白山村只有一家医馆,位于村西头。
医馆里有一个七八十岁的老郎中,无儿无女,无亲无故,独来独往。
其本名更是无人知晓,只知道他自称姓余。
因为折了一条腿,走路一瘸一拐的缘故,也有村民叫他拐子大夫。
对此,余老头也不以为意。
无论寒来暑往,只要不是遇上大事,他都在医馆坐诊。
在白山村,村民们但凡有个头疼脑热的,往往第一选择都是往医馆跑,几文钱,一副药,煎下服用,便药到病除。
若是疑难杂症,余老头便会取出几枚银针,往往扎上十天半个月,不说病症全消,也能大大缓解病人痛苦。
因此,他在村中极受敬重。
随着余老头的名气渐渐传开,就连临近的几个村庄,也有不少村民慕名前来看诊。
陈青山赶到医馆的时候,余老头已经拖着瘸腿在搬门板,看样子是打算关门打烊了。
在他旁边,一个小小的身影正在吃力的帮忙,正是陈家老四,陈世靖。
“靖儿。”
陈青山唤了一声。
听到声音,小家伙吓了一跳,待看见是自己的老爹赶来,眼中立马浮现出心虚之色,紧张的额头冒汗。
陈青山狠狠瞪了他一眼,上前动手帮余老头将门板放好,这才向他行礼,满脸歉意的开口。
“余大夫,孩子不懂事,实在让您费心了。”
“无妨。”
余老头摆手,看着他身后的陈世靖,声音沙哑的道:“山子,你这孩子有点意思,别的孩子见到我都怕,他反倒硬要凑上来,赶都赶不走。”
陈青山闻言,只能无奈的笑了笑。
“我终究是老了,这段时间,总觉得体力大不如前,大概是寿数将尽,命不久矣。”
余老头摇了摇头,叹息说道。
“余大夫,您说笑吧?”
陈青山不由一惊。
“您老身体看起来不错,依我看,起码还能活二三十年。”
“我自己的情况,我自己清楚。”
余老头摆手道:“大概是老头子我年轻的时候,造下的孽障太多,所以老了才有报应,让我孤老一人,鳏居至此。”
说话间,他目光转向陈世靖笑了笑。
“这小家伙颇有几分我幼时的模样,是难得的医道苗子,我这一身手艺与其带到棺材里,倒不如传下去,救济百姓,也算做一件好事。”
“山子,你若愿意,便把这小家伙交给老头子调教如何?”
此言一出,陈世靖顿时抬起头,愣在原地。
待回过神来,他紧张的看向自己的父亲,不由自主的抿起了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