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皇上另辟新径,想到了新科状元的李衡舟。论能力,他刚高中状元正是一展拳脚的时候。论出身,他家境普通没有各种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唯一有争议的是,他的老师是宁仁学,大名鼎鼎的宁公宁正松之子,可宁正松已经致仕,如此一来李衡舟身家就很清白了。当然,外人不知道,宁淼和皇上却很清楚,宁正松已经暗中向太后靠拢了。既然如此,皇上为什么还会选择李衡舟?
她沉吟道:“父亲在家中甚少提起朝堂上的事,倒是对几个学生多有夸赞,提起李大人的次数是最多的,总说此人颖悟绝伦,心有沟壑′,难得的还有一颗赤子之心。臣妾不通政事不知道为官该有什么样的品质,但臣妾想,黄州一行重在赈灾济贫,若是出行的主事官有一颗善良之心,那些赈灾粮才能真正落到百姓手中吧。”
她不提能力不提出身,只说品行,只设身处地为百姓考虑。纪无难看了她一会儿,没有说好还是不好,只低头又在折子上写了几笔。然后起身,朝宁淼伸出手:“走吧,去北苑。”宁淼看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笑了笑,将手递过去。瞬间被一股有力的力量包裹。
北苑,远波湖畔,两岸欢声笑语,遥祝之声不绝如缕。东岸这边,人声鼎沸处莫过于新科进士一片。年轻盛意的进士们被层层围住,打探者有之,夸赞着有之。有人起哄让进士们写诗文恭贺太后寿辰,于是一首首诗文又传到对岸,引起称赞连连。
听着对岸隐约传来的娇笑,少年们好不得意。其中一位感叹道:“四王八公,柯严宁钟,若是在座哪一位有幸能与这些世家大族攀上关系,日后可就不愁了。”
“就你我这样的,人家贵女哪能看得上,要我说呀,最有希望的还得是李兄!李兄,听说最近你家门槛都快被媒人踏破了,如何,可有心仪的姑娘了?我等何时能喝上李兄的喜酒?”
众人目光都看下坐在桌尾的男子。男子列松如翠,清逸俊朗之貌,温文尔雅之质。
只是如此春风得意之时,他眉眼间却有几分愁绪。这分愁绪在听到“恭迎圣驾与宁妃娘娘"时,忽然消散,进而生出几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