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仗,沈璃书眯了眯眼,笑说:
“我先回院子里将东西放下,在外一天恐怕仪容有损。”
魏明脸上依旧是笑,那笑比之以往的和煦多了些沈璃书看不懂的东西,“无妨,您且先安心去吧。”
正院内,两位主子都没有说话,各个当差的下人也屏住了呼吸,王爷倒是气定神闲,王妃脸色就稍稍有些难堪。
沈璃书到的时候,敏锐感受到气氛的凝滞,她心下惴然,福了福身子,“给王爷王妃请安。”
李珣看她一眼,“起来吧。”
顾晗溪脸上挤出来一抹笑,言简意赅:“妹妹今日生辰,一贺妹妹生辰之喜。”
“——二来,恭喜妹妹,以后便和后院姐妹一起侍奉王爷了。”
话音落,沈璃书猛地抬眸,脑子有瞬间宕机,王妃的话单独每个字都听得懂,可这连起来是何意?
“沈侍妾,还不快谢恩?这可是宜妃娘娘的口谕。”
沈......侍妾?沈璃书如坠冰窖,不可置信抬头望向高坐上首的李珣,却见他面色如常,回望她的那双眼里,深不见底。
她木然转头去看王妃,却发现泪眼模糊,王妃的面容隐约看不真切。
王府里藏不住事,这边沈璃书刚回蘅芜苑,那边她成为侍妾的消息已经在府里传遍了。
蘅芜苑里上午的喜气被沉闷取而代之,桃溪看着从正院回来便坐在塌上发呆的沈璃书,有些担心。
“姑娘,咱们......”
沈璃书被这一声叫的回了神,美人眸色微红,眼波流转间情绪暗涌,她哑着声:“先前王妃说,做王府侍妾?”
桃溪见她这副模样,眼也红了,“是......”
“呵呵呵呵。”沈璃书笑出声来,只是那笑,多少带点戚戚,嚯一下站起身,颤声道:
“去书房。”
沈璃书跪在下首,原本挺直的脊背有些微弯,眼眶红的不像话,“殿下,璃书想知道为什么?”
她看向案牍之后的男人,“您不是已经定了吗?我嫁回济州。殿下向来一言九鼎的呀。”
尾音带了些颤抖,“如何,如何就变成现在这样了呢?”
沈璃书想不通,心下好似堵了一块顽石,压的她每呼吸一次,便疼一次,每想一次,疼痛便加重一份。
得知婚事定下来之后这段时日的欢快好像黄粱一梦,明明今日上午她还在高高兴兴庆贺自己生辰,还挑了一对玉佩,还收到他不远千里妥帖相寄的问候......
可现在告诉她,她没法嫁了,她变成了王府里头一个最不打眼的侍妾,一辈子要困在这王府深院里。
热泪顺着脸颊倾泻而下,她歇斯底里控诉:“殿下,您何至如此啊?”
声声啼泪,字字沥血。
亲手造就她的美梦,又亲手打破,叫她如何甘心?
李珣面色冷肃,这样声泪俱下的控诉和不加掩饰的指责,“沈璃书,本王从不对你食言。”
他站起身,一步一步走下高台,居高临下看着面前身体微微发抖的人,清晰听见她喉间发出的细碎哽咽,他伸手,欲将人扶起。
那人却挥开了他的手。
他面色如常将手收回,不过眼里的冷意添了一分,“如果本王说,是为你好呢?”
李珣从未觉得自己是个好人,他为数不多的耐心都给了眼前这个小姑娘。
可从前乖巧匍匐在他脚边的人,此刻眼里明晃晃写着她不信。
他忽然笑了,“不信?那本王便带你去看一场好戏。”
随即高呵一声,“魏明,备马。”
他不必问沈璃书的意见,强势地将人一把捞上了黑马,骏马在已然宵禁的路上疾驰,风像刀子一样刮得沈璃书脸上生疼,她此时方才又惊又惧,声线抖落得不成样子:
“殿下?”
风声呜咽,沈璃书只看到李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