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点名,只说课后再请去办公室细聊。
桑采宜就是被请的人之一。
八点四十临近下晚自习,桑采宜正全神贯注搞错题,班长忽然敲了敲她的课桌,“老班叫你去办公室。”
桑采宜冲她笑笑,表示知道了。
教师办公室在二楼,这时候不光戴兰在,还有几个别班的老师,要么备课,要么像戴兰一样找学生谈话。
桑采宜一进去,就看到了时驭风。
因为沉重的课业,高中生或多或少有点驼背,但时驭风完全不会。少年站有站相,姿态笔直利落,叫人想起挺拔的白杨。
七班班主任似乎正和时驭风说物理竞赛的事,桑采宜路过听了几句,用最快的速度走到戴兰身边。
“来了啊,坐。”戴兰脸上挂着笑,“转学过来也有两个多月了,适应得怎么样?”
桑采宜:【还可以。】
“这次考试你成绩还是不错的,尤其英语很亮眼,只是数学成绩有点让我伤心呀。”戴兰点点成绩单,开玩笑道:“对我的教学方式有意见?”
桑采宜急了,慌忙摇头。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关于数学的神经好像被切断了,就是学不通,一听就会,一做就废,明明花的时间最多,数学成绩却最差。
数学,不愧为她的一生之敌,高中之痛。
时驭风和班主任聊完,余光瞥见了桑采宜。
也不知道六班班主任和她说了什么,她低着头,仍可以看到发红的脸颊。时驭风也没在意,拿上一沓竞赛资料离开了。
接下来一小时,戴兰给桑采宜详细分析了她的数学答题卡,哪里不该丢分,哪里思路有问题,哪里粗心大意。
最后,戴兰给她定目标,“下次考试,数学成绩上105,可以吧?”
桑采宜顿时感觉一座大山压在身上,没吭声。
“你英语能考140,数学不上105说不过去。”戴兰拍板,“有压力才有动力,就这么定了,有问题随时找我。”
从办公室出来,桑采宜才听到淅淅沥沥的雨声,平溪今年雨水格外多,三天两头下,幸好她带了伞。
回到教室已经九点四十,人早就走光了。桑采宜收拾好书包,临走前发现窗子没关。
雨越下越大,雨水被风一吹透过窗口飘进来。这样下去,窗边那排座位上的书本迟早会被淋湿。桑采宜的座位虽然不靠窗,但都是一个班的,她还是走过去,一扇一扇关好窗户。
做完这件事,她才熄灯锁门。走到七班门口,意外撞见楚安茹。
楚安茹有个邻居在七班,两人每天一起回家,今天邻居有事,她一直等到现在。看见桑采宜,楚安茹想起洗手间那件事,面上却没太大反应,若无其事地扭过头。
桑采宜也装作没看见她,径直下楼。
雨下个不停,地面聚起一个个水坑,桑采宜撑伞走到公交站台,裤腿湿了大半。
这个点公交站没什么人,她叹了口气,弯腰卷起潮湿的裤腿,抖抖伞上的水珠,翘首以盼9路公交车。
可惜天不遂人缘,可能因为下雨的缘故,公交车迟迟不来。
桑采宜等得心焦,正犹豫该不该换种交通工具,一辆白色商务车缓缓驶近,速度越来越慢,最终停在她的面前。
桑采宜搞不清状况,下意识后退,防备心陡然升起。
紧接着,车门自动打开,黑色雨伞率先探出,与此同时,一双白色球鞋落地。
这双鞋子的主人好像是……
想到那个可能性,桑采宜心口重重一跳,她握紧雨伞的指节泛白,震惊中徐徐抬眼——
雨丝仿佛一片薄烟笼罩的幕帘,模糊视线中,时驭风年轻的面庞却逐渐清晰。
昏暗夜色里,他快步走近,声音好不真实:“桑采宜,上车,我送你。”
时钟表盘好像被拨慢了,这个几秒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