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还是忍不住往下望。“后来我见过她的女儿。"他忽然说。
“噢。”兰嘉才回神,漫不经心地回应道:“她长得像你朋友吗?”“一点也不像。"他笑着,“甚至不及她半分美。或许是更像她那讨厌的父亲,真让我生气。”
不像就不像,干嘛抹黑人家父亲?兰嘉有点无语了。果然得不到就要诋毁?“不过她神态像她年轻时候,性格也活脱脱一个样。"他露出一种很安慰的表情,“就算只有这一点相似,也足够了。她在这世上留给我的最后一份礼物。”“停!怎么就是你的礼物了?“兰嘉只觉得他越说越离谱,没好气道:“你们只是朋友,朋友的孩子怎么算作你的礼物?她应该是独立的,不是任何人的附属品。”
而且听起来,像是要对她做些什么似的。
她反感这样的说法。
孟士渊固执道:“不只是朋友。”
似乎怕她不信,又补充道:“年轻时候,我们也曾谈婚论嫁过。”“哦。"兰嘉淡淡的,“她最后还是没嫁给你。”她没选他,估计他有很大问题。
被她这样呛声,他也不恼,反而很玩味地流露出笑意。真像她,从前偏喜欢和他对着干,说一句驳一句,他也乐得和她玩这样的游戏。
兰嘉偷瞄他一眼,见他脸上漾着笑,一副徜徉在自己想象中的模样。她心中不免想:跟个大叔争个什么劲?年轻时爱而不得,老了就喜欢编造幻想填补遗憾,这类人最固执了,讲不通的。
越看他越觉得处处都透露出古怪,简直不是像是正常人的脑筋。又担忧他说的那个女孩无辜受累,兰嘉还是决定费些口舌规劝,很严肃同他讲:“已经是过去了,斯人已逝,也该试着学会放下了,她的家人也有自己的生活要过,还是不要打扰为好。”
孟士渊见她一本正经,有些好笑地说:“我能对她做什么?不过是想补偿她罢了。这些年,她跟着那些人,不知过的什么日子,想必一定闷坏了,假如她是我女儿,我不会让她受这样的憋屈。”
兰嘉愕然,半天不知说什么好。对别人的孩子,他的占有欲是不是太强了?劝也无用,像块撬不动的陈年老瘢,太顽固。她不想和他交谈了,因而气氛又僵下来。
隔着一面玻璃,里头暖意昏昏,小婴儿恬静地安眠在庇护所里,外面走廊很明亮,近乎惨白的灯光冷冷地投下来,是一种暴露性的当头照射,也有暗藏危险的预示。
兰嘉防御性地抱着胳膊,总觉得身侧的视线像喷火枪一样炙烤着她,一阵一阵地灼痛。
他为什么还不走?
她略沉下脸,不太友善地望回去:“你也是来看孩子的?”他这年纪,来看孙辈也不是没可能。
孟士渊微笑,静静盯着她不说话。
来看小孩,其实也没错。
空气比冰河滞缓,住进他视线里的那几秒,兰嘉注意到他眼瞳非常深,常听人说人老珠黄,可他的,却像棋盘上的墨玉棋子,肤白,更衬托那双眼黑得幽深,恐怖的,矿山下深不见底的湖。
这个人绝对称不上难看,但,美得很神经质。兰嘉往后退了一步,转身想逃了。
“易小姐。”
他声线温醇,叫住她。
她先是一愣,立刻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他怎么会知道她姓氏?
兰嘉掉过头来。
孟士渊从西服口袋里摸出个东西递给她。
卡包?
她摸遍全身上下,不知什么时候落到他手里的,兴许是在大厅撞的那一下?“谢谢。”
她刚要拿,他却骤然收回手。兰嘉诧异地看着他。“既然物归原主,我是否可以索要小小报酬?”“你想要什么?”
“我想和你交个朋友,易小姐。”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找上她?
兰嘉睁大两只惊恐的眼睛。
孟士渊笑纹更深,“你是个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