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道去县里。
裴砚清他常一个人跑来跑去,也没个小厮随从,见宝珠寻了个女使,便也想着要雇个跑腿的小厮,宝珠便又请阿娘帮着再留意留意。家里银钱早早交到宝珠手上,连裴家阿婆库房的钥匙也一并都交给她了。“等年下田庄铺面的出息算好了,管事的到时便直接送来你这儿。"裴砚清才从外头回来,热的一脑门汗,喝了一盏冷茶又对她道,“原先去苏州那会儿,我瞧着你们原先在城里开了两家食店,家里银钱你自个儿拿主意,若是想再开一家食店,便叫娘再留意留意,看有没有合适的铺面。”想了想,孔宝珠劳累,犹豫道,“若是不开食店,或是做些旁的生意也使得……
宝珠摇头,“今年事多,暂且不想开新食店的事儿,老食店少说得稳定一二年才好说开分店的话,今年生意几番波折,也不是开新食店的时候。”晓得她心里有主意,裴砚清也不再多言,这几日天热,白天二人都是去食店看顾,晚间回来与裴家阿婆一道用饭,三五不时再回去瞧一眼阿爹阿娘。倒是宝镕,自阿姐成亲,格外黏起她来,时不时便要来裴家一趟寻她。今儿晓得阿姐要雇个女使,她自告奋勇来掌眼,晚间便一道在裴家用了晚饭,夫妻俩这才一起将人送回去,又顺道与家里说了明儿一早出发与裴砚清去任上。
等从甄家回来,裴砚清才想起什么似的一拍脑门,“咱们大婚那日,有个同年与我打听人,只说性子有些泼辣,原先我还想不通打听的是谁,现下看到宝珞才想起来,那同年正是打听她呢。”
“打听宝溶?是什么人?打听宝溶做甚?”“这位同年名唤许玉明,如今是翰林院编修,很是上进,人也不错,就是性子有些木,那日似乎将宝镕得罪了,想与她赔礼道歉。”宝珠好笑,“得罪了宝溶?待回头我去问一问。”明儿要赶路,便是裴砚清再缠着,宝珠也是不肯,夜里早早歇下了。车架是提前备好的,裴砚清起早套上,这才去屋里喊宝珠起身。阿满昨儿歇在外院,她才来,宝珠还得与她磨合一番才好安排具体的事儿,阿满也勤快,宝珠昨儿将银钱一把给她了,现下给的月钱不算低,她晓得这是体谅她的难处,心里也很是感激,一早跟在婆子后头在灶间忙活。趁天光熹微,三人便赶车出了门,本也不远,马车不如裴砚清自个儿骑马快,饶是如此,一上午也到了地方。
裴砚清现下住的是衙门内院,门口有个从前打过仗下来腿脚不甚便利的老人家看门,十几日院里没人,里头依旧干干净净的,老人家日日擦拭收拾,院里十分整洁。
阿满放了行李,就开始拾捡行李收拾屋子。也不知哪个耳报神,裴砚清才回来人家就知道了,接二连三来请他晚间去赴宴,裴砚清一一推拒了。
隔日开封县周县尉的夫人,也叫家里妈妈来请宝珠去赴席面。宝珠心里门清,这周县尉比裴砚清低一阶,那周家太太是打量着她才进门脸皮儿薄,不懂人情世故,想试探一番好给她下马威呢,宝珠笑着对来那位传话的妈妈说,
“怎好由你家太太主动来请,初来乍到事儿不少,一时不得闲去做客,待我空出闲来请你家太太来家中做客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