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她身量不够,倒显得十分的笨拙可爱。旧账一翻,周维方本来该声弱气短的,不过这一回还挺有底气:“这事我们可是说好扯平了。”
扯平?罗雁想起来了:没多久她就因为在路边劝别的小朋友不要爬树引发一场斗殴,她本人躲在角落里倒是毫发无伤,但周维方一颗本来就摇摇欲坠的孚牙没保住,简直是飞血直下三千尺。
为这,罗雁特别的不好意思,主动跟他和好。但今非昔比了,她现在搅和着麻酱:“我不记得,我不知道。”
把耍赖两个字都刻在脑门上了。
周维方还能说什么,诚恳道:“那我给您加二两黄瓜条赔罪行吗?”罗雁竖起手指:“要三两。”
看来这家店很合她的胃口,周维方:“等天凉快些我们再来。”这会店里的人比他们才来的时候多,热气蒸腾得仿若云雾。罗雁也嫌热:“我扇子还落你店里了。”
周维方一直以为她没拿出来用是不怎么热的意思,挥着手给她带去一点风。罗雁拍掉他的手:“好好吃饭。”
两个人边说话边吃,买单后推着自行车慢慢往回走。周维方有件事要先跟她解释,说:“明天早上来的人多,我要是没怎么跟你说话,肯定是熟人都在。”
他要开店,自然人人都得来捧场,毕竟水果店的位置离胡同不远。罗雁也知道这个道理,但是听他主动要避嫌又不得劲,哦一声。周维方就是怕明天她以为自己故意不理她之类的才提前讲,结果现在听她的语气也不太好,小心翼翼道:“我说错话了?”一点没错,罗雁向来自认是很讲理的人,哼一声:“我脾气大不行吗?'呃,周维方进退两难。
他心心想顺着说好像有说她脾气太大的意思,不顺着更加是不行,索性伸出手说:“你打我两下出出气吧。”
好像巴掌只打在他身上一样,罗雁:“那样我也疼呀。”周维方:“那,那我自己打?”
就他皮糙肉厚,罗雁没好气:“你是不是傻。”周维方无奈道:“雁雁,我在你这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谁说的,罗雁:“我看你挺会装可怜的。”几次三番,屡屡得逞,越演越烈。
周维方不自在地咳嗽:“我那也,不算都是装的。”他道:“但我的心是真的。”
心?什么心。
罗雁觉得下面应该有一句话呼之欲出,不知为何紧张起来。但周维方只努力展示着自己的诚恳,一只手还举过头顶发誓。谁要听这个呀,笨死他算了。罗雁单手叉腰,眼神无意中扫过手表吓一跳:“都这个点了,快走快走。”
周维方也看眼自己的,奇怪道:“我手表坏了吗?”才七点,月亮刚刚升起,怎么着都不是急着回家的时候。罗雁:“今晚澡堂放水要早关门,我再不回就迟了。”吓一跳,周维方还以为是怎么了,跟她并排骑车,说:“那我送你到胡同囗。”
罗雁点点头,倒忘了他们刚刚本来在聊什么,转而说起:“建红姐也给我发请柬了。”
周维方:“那能吃顿好的,洪哥在丰泽园定了好几十桌。”一说这个罗雁最高兴:“我还没在丰泽园吃过喜酒呢。”以前那都是涉外餐厅,一般人也去不了。
有些东西,说是攀比也不太准,但周维方就是觉得一个院住着的俩姑娘,将来罗雁结婚的排场不能比这小吧。
他道盘算着这些得多少钱才能办下来,顿觉得自己赚钱的速度还是太慢,再看一眼罗雁又反应过来一一什么结婚,他还没有操心这个的资格呢。罗雁不知道自己提起别人的婚礼就让他的脑子里塞进去这么多的事,眼看快到胡同口,挥挥手:“明天见。”
周维方看着她拐进去才掉头,先回车行噼里啪啦地打算盘。那眉头紧皱的样子,吓得张宏民问:“哥,我记错账了?”周维方:“没有,我就算算还有多少钱。”他合上账本仰天长叹,趁着车行还没到下班的点再去趟水果店看看。另一边,罗雁刚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