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好奇:“婆婆家是不是也要搞承包制?”娘家的事情,再怎么从皖南快传到京市也得半个月。刘银凤:“那得等信来才知道。”
母女俩站在客厅说会话,罗雁顺手拿起柜子上的无花果。往年也没见她这么爱吃,刘银凤只以为是儿子带回来的,说:“你哥这是去哪买的?很甜吗?”
罗雁犹豫一下:“嗯……周维方买的。”
她征求妈妈的意见,第一次问:“妈,您是不是不太喜欢他?”刘银凤把菜篮子一放,说:“这孩子不错,但做女婿是二回事。你要按我说,找个读过书的男孩是最好的,你俩以后都进单位,一辈子稳稳的。做生意嘛,钱不钱的妈看不到,就怕以后连累你有个风险。”可话音一转:“说句有私心的,他有一点好我是认的,跟你哥的关系铁。”诚然兄妹俩现在关系好,可以后结婚生子,这种紧密的家庭也许会招致另一半的不满。
刘银凤就这么一双儿女,自然希望百年之后他们仍旧可以相互扶持,哪怕对将来的儿媳妇也是一样的考量。
罗雁大概知道妈妈的意思,说:“那就是不讨厌。”讨厌他做什么,刘银凤感慨:“以前我煮鸡蛋,时不时还给他留一个呢。”儿子的发小那么多,愿意老是让女儿跟的也就周维方。罗雁倒回去问:“周修和呢?”
这都什么点钟的人,刘银凤都记不太清了,补一句:“三方还有个好,本地的,知根知底。要真有个不好,你哥打他也方便。”不过她在女儿的手背上一拍一拍的:“人嘛,能不能过一辈子说不定的,谁能几十年不变,只要现在看人品靠得住就行。愿意处就处,不高兴就不处,结婚还有离婚的,都不叫事。”
罗雁跟妈妈撒娇:“我其实还没想好。”
刘银凤:“慢慢想呗,连这点功夫都等不了的男的,不要也罢。”反正自家闺女不受委屈就行。
没错,罗雁附和着用力点头,给自己的纠结找出合适的理由,心想:这可是考验的一部分。
她抛着无花果玩,到院子里洗一洗,就站在池子边吃,给旺财来福一狗分一小口,摊开手给它们看:“没啦。”
小狗不相信,仍旧绕着转圈子,尾巴一甩一甩的。罗雁蹲下来想跟它们“讲道理",听到电话亭张大爷家的小孙子跑进来:“罗雁,接电话!”
哟,还连名带姓的。
罗雁摸摸他的脑袋:“你叫我什么呀?”
小朋友嘴甜地改口:“罗雁姐姐。”
罗雁嘀咕着谁找自己,小步跟在他后面去电话亭,等着重新接通一-因为线路不够,转接中心会紧着有在说话的人用。等了一会,她才知道是哥哥,问:“什么事?”罗鸿:“借你的钱用一用,好事!你来自行车厂一下。”这要没有中间的两个字,罗雁已经浮想联翩了。她心心想得是什么样的好事,揣上钱跟妈妈只交代要出趟门,小跑到胡同口等公交。
罗鸿在自行车厂的门口翘首以待,看到妹妹就伸手:“先给我,我待会跟你解释。”
罗雁不疑有他,看他往里头奔也没追,找了个树荫的地方等,无聊得开始数树上有几片叶子。
罗鸿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妹妹仰着脑袋,说:“雁雁,好了。”罗雁扭过头等他的下文。
罗鸿:“今天有一批童车,先交钱先得,得亏我刚好来进货。”儿童自行车其实一直都有,但专门给孩子买的人比较少,产量一直上不去,可越是少,在京市这种大城市反而更抢手,但凡摆出来很快都能卖掉。连罗雁都知道,说:“怪不得你说是好事。”罗鸿:“最多半个月,我把钱还你。”
罗雁无所谓地点点头。
她向来不缺钱花,在家随便一伸手都能掏到点什么,说:“你也没说清楚,我以为要办很久,已经跟妈讲不回去吃。”罗鸿挠挠头:“我只剩两毛八。”
按现在的物价,也就够点一碗素面,还不够谁塞牙缝的。罗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