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罗雁最后还是从哥哥手里“抢到"十块钱。罗鸿不满:“一句谢谢要十块钱。”
长途一分钟收五毛钱,她这是打算跟人家唠多久。罗雁理直气壮:“当然不是,我要吃回扣的。”听听,听听,居然还振振有词的。
罗鸿:“你要进油水部门也是个贪官污吏,雁过拔毛都拔我这儿了。”这话说的,罗雁:“就是你这儿我才拔的。”罗鸿气极反笑:“意思还是我的荣幸?”
罗雁重重点头,把空碗摞好泡在盆里,说:“我等会回来洗。”她有一个听上去十分过得去的打电话理由,走起路来都有风,溜达着来到交大门口的电话亭。
话务员是个老大妈,问:“号码,打哪,找谁?”现在京市的电话亭都有个毛病,那就是很多不让打长途,因为转接难、线路紧张,有时候甚至要等上一个小时,话务员嫌耽误事。罗雁看她的态度心里一咯噔,但还是先如实回答。好在人家没说不行,在接通后把听筒给她,说:“等着吧。”罗雁一等就是半小时,百无聊赖地捶着腿,心想:要是周维方不在招待所就白花时间了。
好在这个点,周维方是已经回到招待所。
他听到前台喊“周维方,有电话"的时候从床上蹦起来,一着急连鞋都没套上,光着脚跑下楼,一口气有些顺不过来,接过电话说:“是我。”好像人人都该知道他似的,罗雁故意问:“你是谁呀?”周维方本来还抱有“万一不是她”的最坏念头,一听声音就确信了,说出自己的名字,笑出声:“怎么觉得念自己的名字好奇怪。”怪吗?罗雁不觉得,余光盯着手表上转动的秒针:“我们吃完饭了,哥哥说谢谢你。”
周维方:“不用谢,你有吃饱吗?”
罗雁说有,语速忽的快起来:“福建好玩吗?”周维方这趟来忙活的都是正事,实诚道:“哪也没去,就看到了大海。”大海也挺好的啊,罗雁:“我还没见过呢。”周维方顺势:“那下次带你来,不过福建太远了,倒是可以去秦皇岛。”他说这句的时候信号不太好,话音传得断断续续的。罗雁也没再让他重复,瞥见话务员一直在支着耳朵听,总觉得聊不下去,眼看快讲过一分钟,说:“你忙吧,我挂了。”周维方想说自己现在一点都不忙,可是这信号着实地不争气,喊了两遍声音都没传过去,连句再见都没讲通话就断了。他无奈地拿着听筒,前台不客气地提醒说:“先森,后面还有人要打电话的。”
另一边的罗雁倒是放得挺痛快的,为自己掐准时间而高兴,回店里还跟哥哥说:“九块五的回扣。”
合着就说一分钟,还去这么老半天。
罗鸿:“打个长途够费劲的。”
可不是,罗雁抓抓手上被蚊子咬的包,找出花露水涂着,说:“我都忘了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罗鸿点上蚊香:“很关心吗?”
罗雁坚决道:“是社交,是礼仪,是寒暄。”罗鸿还能不知道她,摇摇头:“我看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才不是!罗雁拾掇着餐桌,跟哥哥转述:“我都忘了说,那天会芳跟我说…罗鸿这几天忙,也没怎么顾上跟妹妹说话,到现在才听到这段吴家三堂哥的故事,沉默片刻:“挺有道理的。”
他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只是认为有些对不起发小罢了。可道理这种事情,知道的人太多,能完全做到的人太少。罗雁从前觉得按照多数人的正确认知去做是对的,头回有些不服气认为:凭什么那样就是对的。然而这样的念头有悖于她的过往,只存在片刻就被毫不留情地赶走,好像哪种观点都暂时无法说服彼此。
罗鸿看出妹妹的纠结,可也没有办法帮她做决定,但可以帮她转移注意力:“你作业写到哪啦?”
一说这个,罗雁就惆怅:“老师说还要搜集乘客意见,我本来列好几个想问的问题,觉得大爷大妈们最热情也最有时间,我好好拜托应该会愿意帮我。可他们太热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