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都不用洗的轻松,还有个脆脆的桃可以吃。
周维方千挑万选,听她咬一口嘎蹦脆,都开始担心:“这牙能受得了吗?”罗雁又咬一口:“我年轻,牙口好。”
周维方长她几岁,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脸:“我也没有很老吧。”他生得好,眉眼间又微往下沉,十几岁时的意气风发衍生出另一种内敛,却仍旧不掩盖那股子少年气,无论乍一看还是再一看都是英俊的。但罗雁要说:“昨天有人以为我是我哥的女儿,你觉得呢?”周维方跟罗鸿同龄,在此刻割席:“我看着肯定比他年轻得多,我平常还涂雪花膏呢。”
啊?罗雁目光先落在他的手上,再落在他的脸上。周维方双手一摊给她看:“手现在确实不怎么裂了。”他是干粗活的人,一双手免不了生出小豁口,按他的性子当然无所谓,可一想将来也许用这爪子牵着人家小姑娘,自然要精心照料。罗雁可不知道他的想法有这么多,只说哥哥:“你看看人家。”看什么看,罗鸿没好气:“上你的学去。”呀呀呀呀,快迟到了。
罗雁撒腿就跑,跑两口还停下来咬口桃。
有这么好吃吗?周维方也给自己洗一个,咬一口摸摸下巴:“亏她吃得动。”
他不会浪费粮食,硬着头皮吃完觉得腮帮子都疼,洗完碗扣在架子上晾干,说:“走啦。”
爱走不走,罗鸿懒得搭理他,忙完把剩下的凉饭吃了,窝在躺椅上歇一会。他还开着门在做生意,当然不敢睡得熟,听见有人喊腾地站起来,看清是谁说:"麻子。”
不是,怎么叫得这么难听。
麻雀:“你是不是找抽。”
罗鸿搓着头发:“睡迷糊了,别介,进来坐,你给你泡好茶。”这还差不多,麻雀:“给你拿个瓜过来。”他捧着个好大的西瓜,纹理绿得漂亮,罗鸿这样不懂挑水果的人都看得出来,说:“你是哪买的,这么老大。”
麻雀:“我老姑婆自己种的,说今年产量太高卖不上价。她儿子我应该说过,不太聪明,家里挺困难的,我寻思今儿没什么事,去买一车送一送。”都是亲戚,相互帮衬着是应该的。
罗鸿有点印象,就是摸着瓜觉得:“这天热的,我怎么觉得它要着了。麻雀:“我从白各庄一路骑过来的,有得吃不错了。“但还是说:“你看能不能找点冰块,降降温。”冰块又不是大白菜,罗鸿捧着瓜:“对面有口井,我去借一下,你先坐。井就是家家户户最好用的冰箱,他在这一片的人情关系处得不错,快去快回。
麻雀已经毫不客气地喝上茶,看他来不见外:“你坐。”罗鸿给他一脚:“不是,这谁的店。”
麻雀给他展示茶叶:“好的是不是这个,我看它装在盒子里。”罗鸿呵呵两声:“你还挺会挑。”
看样子是没拿错,麻雀:“你自己说有好茶叶招待我的。”罗鸿:“那你也省着点,你当这是高沫啊。”麻雀还振振有词:“高沫我就放少了,喝多嗓子苦。”不是,罗鸿朝他竖中指:“你这什么富贵毛病。”麻雀也回他一个,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扯着闲篇。周维方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个场景,问:“哟,马老板来啦。”麻雀就姓马,抬手作揖道:“周老板也来啦。”又看他拎着好几个饭盒:“不是,怎么不见你给我送点好吃的。”周维方:“那也不耽误你吃上。”
他现在有个最合适的理由,说:“我这眼瞅着要去福建,还得罗卜给我看摊,不得多巴结人家一点。”
这话有理有据,麻雀也没怀疑,只说::“不白吃你的,我去买点酒。说什么疯话,罗鸿拉住他:“坐下坐下,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都是哥们,来来回回客套也没意思。
麻雀顺势坐下,跟周维方面对面,问:“你几时走来着?”周维方答一句,两个人聊起来。
罗雁来的时候只看到占鹊巢的“鸠"们,差点以为自己走错地方,奇怪道:″我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