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雁惋惜:“我还以为咱家也有小黄鱼呢。”前两天胡同里有个大新闻,说17号院的老张家有两块藏了好几十年的小黄鱼,人家一下变万元户了。
刘银凤:“妈妈只有对银手镯,以后给你做嫁妆。”建国后金子就是由人行统收专营的,因为资源紧张,几十年来只许卖不许买,更别提弄点金首饰。
“不用不用,"罗雁挤眉弄眼,“那是我爸给您买的。”罗新民接话:“爸以后也给你买。”
罗雁高高兴兴:“我又赚到一点。”
她咬着桃酥回房间,一边吃一边看周修和的信。上面其实不超过一百个字,毕竞一天到晚除了上课好像也没有太多内容,但他仍旧想马上分享,虽然送到罗雁手上也已经迟到。不过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世界上很多事情的分量,都不是能简单衡量的。
罗雁觉得心意宝贵,看完后写了回信,一张纸上面有大片的空白。她想想在角落里画了朵花,还配上一首诗,是她最近看到还挺喜欢的,内容和情情爱爱无关,但写到一半有点不记得,跑到客厅里去找报纸。罗鸿到家就看妹妹东翻西找的,说:“怎么又饿了,天天吃。”罗雁:“我是找精神食粮。”
行,精神去吧。
罗鸿:“那这烧鸡我自己吃。”
罗雁才看到他手里有东西,殷勤道:“您坐您坐,我给你倒水。”罗鸿大爷似的坐下来,漫不经心道:“你最近跟小周怎么样?”好端端的,问这个做什么。
罗雁:“挺好的啊。”
罗鸿今天下班去车行,除了送链条还侧面打听发小到底是怎么想的。虽然他不敢太直接,凭借多年来的交情也看出他目前还没有放弃的意思。但看得出,罗鸿也只能当作不知道,毕竞妹妹现在已经有要好的男同学。他道:“行,吃吧。”
什么就行了,罗雁:“我怎么觉得你怪怪的。”罗鸿冷笑:“你没有这个慧眼。”
说谁没慧眼,罗雁瞪着大眼睛:“你个小眼睛,还敢说我。”眼睛大有什么用,罗鸿露出个高深莫测的表情,扯下一只鸡腿。罗雁不搭理他,吃点东西就洗漱回房间,然后才想起来信还没写完,又出去翻报纸。
罗鸿看她进进出出的,问:“干嘛呢?”
罗雁:“前天的报纸在你那吗?”
“算了,你也不看报纸。”
罗鸿老神在在:“我是不看,但我知道在哪。”罗雁:“在哪?”
罗鸿指着炉子:“我点火用了。”
罗雁没好气:“家里那么多就报纸你不用,非得用新的。”罗鸿:“前天的还叫新?”
罗雁双手叉腰:“我说是就是。”
罗鸿:“接着喊,再把你爹妈喊出来。”
父母已经在睡觉,罗雁捂着嘴瞪哥哥,脑子怎么转都想不起那首诗的后半段,只好如实写下这段插曲,钻进被窝里睡觉了。睡到一半,胡同里有人喊着“着火了”。
罗雁还以为是做梦,睁开眼都没反应过来,愣了会才抓起床边的外套穿上,匆匆打开房间门。
罗鸿比妹妹速度快。
他站在家门口往外看,没有发现火星子,跟院子里的邻居们面面相觑。刘银凤都把存折揣兜里了,看儿子还站在门口,说:“哪家着火?”罗鸿:“没发现,我出去看看。”
他到胡同里左右看,也没发现任何的端倪,跟其他街坊邻居打个招呼:“吴哥,看见是哪着火了吗?”
吴哥:“没有,但听见声了来着。”
大家议论纷纷,也没讨论出个头绪,各自回家了。罗鸿把家门锁好,说:“什么也没有,睡吧。”什么都没有,才更叫人觉得莫名其妙。罗雁再躺下就睡得不怎么安稳了,早上起来连连打哈欠。
刘银凤骂道:“大晚上不睡觉,捣什么鬼,给人折腾的。”罗雁估摸着应该是谁在恶作剧,说:“兴许晚上还来。”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