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给我放个枕头,这给我睡得都落枕了。”
罗雁正好在擦窗户,拿抹布砸哥哥:“要不是周维方,昨晚我就让你在饭馆打地铺。”
罗鸿有点影影绰绰的印象,捏着后颈:“对,好像是他给我拖回来的。“然后低头闻闻自己的衣服,有些受不了,说:“我去洗个澡。”罗雁拽他:“不行,你也干完活再去。”
罗鸿:“那你好歹让我先吃个饭。”
罗雁盯着他快点吃,然后把扫把塞进他手里:“妈说一点蜘蛛丝不能见。”四合院的房顶都高,罗鸿踩着凳子才能够得到房梁。他拖着长条凳在家里走来走去,想说话一张嘴吃进去的全是灰,索性不吭尸□。
还是罗雁不习惯他的安静,问:“你下午要干嘛?”罗鸿今明两天都放假,大年初一就得去上夜班:“洗完澡出门去拜年,你去不去?”
罗雁昨天还有件事还没做:“我去找会芳。”她有地方玩就行,罗鸿呸呸吐掉两口灰,听见外面像是有人在喊,说:“好像是叫你。”
找我?罗雁下意识以为是吴会芳,拍着手往外走,结果发现是邮递员,说:“张哥,您叫我?”
邮递员在这一片胡同里送了快二十年,跟谁都是熟门熟脸的,说:“对,你的信。”
又看着邮戳:“怎么市内件也寄,划不来。”罗雁本来就想不出会有谁给自己写信,听见市内两个字更是茫然,签收后拆开看,发现第一行就写着一-罗雁,你好,我是周修和。周修和?罗雁先翻到最后看有没有落款时间,心想果然是他看完电影回去就写的,捏着信纸笑一下,视线又往上移。其实里头也没写什么,都是些不值一提的絮絮叨叨,未尾还洋洋洒洒地写满新年祝福,什么学业顺利,家和万事兴都用上。罗雁心想可惜,早知道应该留一个周修和的地址,哪怕他不一定能收到,也是一份心意。
她把别人的心意妥帖收好,仔细地放进口袋里,一转头看到哥哥靠着门框似笑非笑,拍着心口:“吓死我了,你怎么不出声啊。”罗鸿啧啧两声:“你知道你现在表情上写哪几个字吗?”他一副了如指掌的样子:“情书吧?”
罗雁像是上课开小差被老师逮个正着,手背在身后:“就是一封信。”一封信,她连屋都舍不得进,非得在这儿吹着风看完?罗鸿嗤之以鼻:“我看这回这个有戏。”
罗雁一双大眼睛亮堂堂,到底谈及心事有些羞怯,只冲哥哥笑笑。没否认,那不就是承认了。
罗鸿说着什么“儿大不由娘",被他妈听见。刘银凤买菜回来,还以为是叫自己,说:“你说什么?”罗鸿:“说有男的给你姑娘写信。”
写就写呗,家里隔三差五就来一封。
刘银凤不以为意,只顾着高兴:“看看我今天这鸡买的,多肥啊。”她展示一圈,屋里就多出两根鸡毛。
罗鸿急道:“妈,我这打扫卫生呢。”
刘银凤:“我光看见那你闲磕牙了,快点干活。”行,干活,罗鸿用力扫两下地:“让您见识见识。”刘银凤嫌呛得慌,进厨房烧水准备杀鸡,中间不忘打开电视听个响。罗雁还以为妈妈今天会忙得顾不上看,实在没忍住笑出声:“这电视投在我们家,也算物有所值了。”
电视声把她的话音盖过去,刘银凤没听见,自顾自忙活开来。罗雁先甩走脑海里那些纷纷杂杂的念头,把自己要做的事情干完,躲回房间里把信再看一遍。
看完,她觉得周修和的字写得也不错,提笔想回一封信一-寄不出去没关系,可以开学的时候再给他。
罗鸿进妹妹房间的时候就看她奋笔疾书,不见外凑过来看。到底是女孩子家的心事,罗雁下意识地盖住,眼睛滴溜溜地转着,讨好道:“要我干点什么啊?”
罗鸿没好气敲一下她的手:“脏得要死,邋遢。”罗雁想是该去洗个澡,用书把写到一半的信先压住:“我拿衣服。”兄妹俩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