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罗新民要说:“我自己也能行。”
刘银凤:“你别给我再逞强,我还没跟你算账呢。”说来也巧,罗新民刚从麻醉中醒来的时候想到的也是肯定要看点好脸色,讪讪笑:“我不是不知道有这么严重嘛。”刘银凤光冷笑,到底在孩子面前给丈夫留点面子。罗雁也就当不知道,拎上包:“我走啦。”她走到楼梯间,正好撞见王同光在原地转悠着,率先打招呼:“来给你爸送…水果吗?”
王同光从小在医院长大,从大门口进来一路打过百八十个招呼,可以说是过五关斩六将才到这儿。
临门一脚,他心里犹豫起来:我这样进去合适吗?毕竞所有的医生护士都认识他,谁知道会不会给人带来不好的影响。踌躇之间,王同光本能答道:“不是,是给你爸带的。“罗雁今年二十,在人情社会上尚未独立,打着她的旗号来探病这种事她是第一次遇见,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处理。
王同光也看出来了,手下意识地藏到背后:“对不起,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说句实话,罗雁觉得人情往来很多时候更像是入室抢劫一一来得不分缘由也不得推脱,她道:“不会不会。”
后面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好一个劲地笑。
她一笑更好看了。
王同光常被人夸文采斐然,此刻却突然词穷,脑海里只冒得出“漂亮"两个字,结巴道:“你,吃桃子吗?”
罗雁心想虽然大家都知道探病的水果最后几乎都是家属吃,但好歹也得走个流程。
她道:“要不,先去看我爸?”
对对对,王同光下意识地整整衣服清嗓子,不知道的以为要上台演讲。罗雁心想也许人家的礼数就是比较重,带着他到病房。女儿去而复返,父母略显吃惊。
目光再落在王同光身上,那就是惊疑不定了。罗雁还得给他们做介绍:“我同学,王同光。”一说姓刘银凤就知道了,女儿昨晚就跟她提过,因此热络道:“小王来啦。”
王同光:“叔叔阿姨好。”
又把水果放下:“我来看看叔叔。”
罗新民也是个不善言辞的,跟他只能大眼瞪小眼。好在刘银凤强许多,温和地问上几句话。
可到底不怎么熟,几句话之后也干巴了。
罗雁手指头都捏着,无端替王同光尴尬起来。刘银凤见状:“小王改天来家里玩,阿姨再好好招待你。”王同光知情达意:“好,我今天就不打扰叔叔休息了。”他起身告辞,刘银凤赶紧加一句:“雁雁,送送你同学。”罗雁送王同光到医院门口,其实有点摸不着头脑,毕竞两个人真的可以称得上素昧平生。
王同光第一次跟她挨得这么近,一颗心快得要蹦出来。他知道规矩上应该走,但实在忍不住:“你要回家吗?“罗雁:“嗯,你呢?”
王同光:“我送你。”
医院都是些陌生人,同进同出没关系。
胡同里那可是一堆的街坊邻居,三百米外估计就能开始议论。罗雁光想想那场景已经浑身发毛:“不用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她不愿意,王同光总不好强求,又不想就此道别,咬咬牙:“罗雁。”罗雁发出个上扬的“嗯”。
王同光:“我能请你出去看电影吗?”
生怕她不答应,加一句:“再叫上会芳和宗明。”话到这份上,罗雁终于确信他是喜欢自己。从前也不是没有这种男生,每次都被她用“我现在要好好学习"来拒绝,十分的正义凛然还叫人跳不出错。但现在没了高考这道关,她暂时还没编出新的理由,想想先用拖字诀:“最近肯定不行,得等我爸好了。”
再说再说,往往是没有下文。
王同光心想这就是不愿意的意思,豁出去再厚着脸皮:“那等你有空,随时给我打电话。”
他留下胡同口电话亭的号码,仿佛也留下最后一丝的可能性,整个人像霜打茄子一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