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与他隔着一道墙,也看不到他现在什么样,仍然觉得心安许多。她一直在走廊待到深夜不能待为止,才出门去了旅馆,简单洗漱后和衣而睡,不过一会儿就进入梦境中,梦中光怪陆离,一会儿是崔承安成了个血人,像刚学会走路的人一样一步一摔地奔向她,一会儿是崔承安穿戴整齐走到她旁边,等她低头一看,却在他肚子上看到一个血窟窿,还在汩汩流血。这一觉睡得极不踏实,想要醒,却挣扎着越陷越深,最后她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丁嘉树站在她门外问:“维淑,你起了吗?”何维淑猛地睁开眼,大汗淋漓地大口喘着粗气。门外丁嘉树一直不见回应,敲门声更加急促,问:“维淑?维淑?”何维淑擦了一把汗,忙道:“醒了。”
“好,那我在外面等你。”
何维淑抬腕看了眼时间,五点半,她起身下床,去浴室洗漱。她到医院的时候,崔承安还在ICU里,负责他的护士道:"他昨晚的状态很平稳,今天早上就能转到普通病房了。”
何维淑浅笑道:“好的,谢谢你。”
上午九点,崔承安被从ICU中推出来,何维淑紧紧跟在病床旁,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他,他戴着吸氧管,眼睛紧闭,要不是胸口还有起伏,真有一种他已经离开的感觉。
何维淑从被子下握住他的手,平时总是炙热到发烫的大掌,此时有些冰凉,握上去也不会紧紧地反握回来。
何维淑脸上却浮起浅浅的笑,只要人没事就行。到了普通病房,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后,崔承安才悠悠转醒,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眼底一片迷茫,像是不明白自己现在在哪。何维淑立马贴过去,关切问:“你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董芳苓也赶紧凑上去查看情况。
崔承安眼神转向何维淑,嘴唇动了动,想说话却发现哑了声。何维淑道:“你现在在医院,你被捅刀后就晕过去了,你同事给你叫的救护车来的医院,昨天手术后去的ICU,现在转到了普通病房。”崔承安艰难地点了下头,眼神却还看向她。何维淑替他道:“你是不是还想问我怎么过来了?”崔承安使劲眨了下眼。
何维淑撇唇,手还握着他的手没放:“你受了这么重的伤,差点命都保不住,这种情况你觉得我还能安心在学校学习吗?”董芳苓笑着点了点儿子的额头,柔声说:“你昨天真是吓死妈了,我一接到电话,鞋差点都忘了穿,就赶紧赶过来,真是幸好你没事儿,要不然我跟维满接下来该怎么过?”
她给他重新拉了拉被子说:“好了,你刚醒,体力还没恢复呢,先别操心这些事儿了,再闭上眼休息一会儿。”
崔承安被何维淑握住的手动了动,随后听话地闭上眼睛。见他醒过来,病房里紧张的气氛瞬间放松下来,崔平安笑道:“我出去买点水果,待会儿虫虫醒了给他吃一点。”
董芳苓也说:“我跟你一块儿,你先把我送回去,我煲点猪肝汤过来,猪肝最补血,虫虫这回流这么多血得好好补补。”何维淑看着她们笑,用脸颊蹭了蹭崔承安的手背。丁嘉树看到这一幕抿了下唇,心里是说不上来的滋味,他们俩感情越好,他就越感到后悔,如果当初他勇敢一点,是不是今天被她关心被她呵护的人就变成了自己?
得知崔承安醒了,下午市局里他的领导和同事能来的就都来看望了,拎着水果,甚至还抱着花。
刑警队长老张神色激动地扑到床前,“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啊!"蒲扇般的大手想拍他肩膀,又硬生生在半空停住,最后重重落在盖着被子的腿上,“你小子,可把大伙儿吓够呛!阎王殿门口转了一圈又回来了,命硬!”他眼圈有点红,话却说得糙。
崔承安没力气地笑一声:“这说明我合该还要为咱局里做奉献。”分管刑侦的赵副局长听到他这话也笑起来:“你小子,都虚弱成这样了,还嘴贫呢?”
崔承安看向他问:“局长,案子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