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手背上都印下深深浅浅的指痕。“别折腾了。”
眼看着人都走到门口，即将推门出去一一她倏地站起身，出口阻拦。江牧野抵在房门上的手微顿，停在原地。
烛火摇曳，她的面庞白里透粉，还带着细碎的光亮，愈显娇嫩。温知许嗫嚅着开口：“别院那边好几日都没住人了，肯定没这边舒服妥站…。…过去也挺远的，现下时辰也不早了……要么，要么就算了，你在这儿将就着对付一晚？”
她叽里咕噜说了一堆，最后还是深深吸了一口气，留住江牧野。江牧野的视线带着些微的诧异落在她身上，温知许只感觉浑身都烧了起来，热得发烫。
只好低下头，状似忙碌地不知在捣鼓什么。江牧野沉沉看了她一会儿。
“我留下不是将就，但……怕你将就。"他突然说道。温知许愣住。
“温知许，"江牧野郑重唤了她一声，惹得她忍不住抬头。男人眸色专注而认真，映照着烛火光亮，满满的，只装着她一人。“我不愿你将就。”
也怕你，只是将就……
他没有把话挑明，可这样一个平日里矜贵有度，生人勿近的男人一一在她面前，包容又守礼，进退皆由着她的心意，温柔缱绻得不像话，处处都怕她不开心，不舒服…温知许想不出第二个可能性。江牧野他，他可是对自己，有意？
温知许心头咯噔一下，忽然间有些慌乱，但又觉得意外地，没有她想象之中那么抗拒与厌恶。
她本以为经历过那一遭，这颗心早就千疮百孔，疲惫不堪，再也不会被任何人所打动，也不会为任何人再度开启。
吃一堑，就要长一智。
然而江牧野这人，该如何去形容他呢?
他没有试图闯入，甚至连触碰这颗心的动作都是那么地小心翼翼。他只是润物无声般地尽自己所能，包裹它、保护它，将它牢牢捧住，让这颗曾经不被善待的心不至于再次遭受创伤。温知许不是木头，她感觉得到，只是一直不愿面对这般让她措手不及的无力场面，试图逃避，试图掩盖。
她好怕再度重蹈覆辙。
在江牧野说完这句情意真切的话后，温知许一直低垂着脑袋，不言不语。良久，他苦笑一声，好像明白了什么。肩背微微垂落，整个人都跟着暗淡下去。
“我知道了……“江牧野一声似有若无的呢喃飘散在空中，让人听不分明。他轻轻打开了房门，让清辉般的月光透过他的身躯，从门缝悄然滑入。温知许自然也注意到了门打开的动静，顺着望向他。男人的唇角拉成平直的线，眼睑轻颤着，微微垂落。可是他还是没说什么，冲她轻轻点头算作晚间道别。不再停留，转身离开。
一阵细微的声响，房门被严丝合缝地关上。屋内只余温知许一人。
她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呼吸都有些停滞。脑海里翻涌着刚刚一瞥而过的，江牧野如同受伤小兽一般失落的眼神。连带着自认识以来，所有和他共同经历的过往。宫宴、街头、京郊十里亭……再到卫国公府，似走马灯闪现零星碎片。然后，又逐渐拼凑成江牧野每一次，在她需要之时挡在身前的宽大背影，意外的踏实可靠。
以至于只要看到他来了，总会让她在不知不觉间悄然松出一口气，暂时安心地卸下浑身抵御的防备。
江牧野已经变成这样的存在了吗？
温知许骤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的恍惚，脚下步子一时不稳。一一她本以为自己会踉跄，然而等反应过来时，双脚竟然已经带着她奔出门去。
江牧野没走，他停在院子中央仰头看着天际。大约是听到了背后的动静，他转头看过来。还没等他开口问点什么，温知许像是好不容易攒足了勇气，一股脑把话倒出：“我也没将就，没不开心也没不舒服！在国公府的日子，我每天都过得挺开心的！江牧野，是我要谢谢你！”
有风吹来，迎面拂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