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眼眶汹涌的泪意,冲着人跑去,“舅舅!”
孟栖山长身玉立,嘴角噙着淡淡宠溺的笑容,张开怀抱接住飞扑而来的女孩。
“舅舅…“温知许埋头在他肩上。
在这一瞬间,顾不得礼仪习俗,全不了稳重体面,在这个最亲近的家人怀里,松下所有防备。
是活生生的舅舅,就在她面前。
温知许骨节用力,狠狠拽住了他的衣袖不放手,像是找不到回家路的稚童,饥寒交迫之中忽然见到了来接自己的家人……感受到肩头些许的湿意,孟栖山心头微惊。边伸手轻轻拍打知许的脊背安抚,边将恶狠狠的眼神赏给了温允礼。他这趟出门不到两个月,回来这小丫头竟委屈成这样,不知心头默默受了多少的气,忍了多少的委屈。
温允礼别打量他如今是个伯爷自己就不敢收拾他!温允礼:?
“好了,好了,都多大的姑娘了,怎么还哭鼻子?再说了,今日可是你大喜的好日子,哭花了妆可就不美了。"孟栖山有些生涩地柔声宽慰着。他的大掌抚在知许的头顶,前所未有的温暖与踏实之感终于在她重生这么久之后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触碰到。温知许泪中带笑,有些羞赧地在他肩头轻轻蹭掉眼泪,搞得孟栖山都有些哭笑不得。
“你怎么回来了?"哭腔尚未收住,小姑娘开口还带着点软软糯糯的鼻音。“你还好意思问我?"说起来孟栖山就来气,要不是看在这里人多场合不对,他恨不得提着温知许的耳朵狠狠拎一拎。“这么大的事儿,你这改明儿都要出嫁了,也不告诉我一声?怎么,打量我好欺负,还是没把我当舅舅啊!”
孟栖山横眉一竖,行走江湖所沾染上的些许匪气就泄露出来了,看着不是很好相与的样子。
可温知许从不怕他。
因为知道这次是自己有错在先,也不顶嘴,难得乖乖听骂,享受这亲人相伴的时刻。
她其实已是有点后悔了。
成亲这样的日子里,她嘴上不说,好像从来一回也没什么特别的,左不过是换个人嫁,换个府入。
然而私心里,总还是希望能有真正的家人到场。可先前……她实在有些不敢见舅舅,甚至不敢去探听他的情况。怕重来一次是场梦,舅舅还活着的事实也是一场梦……只要他活着便好,在哪里都行,总好过护佑自己这个一直拖他后腿,让他挣脱无门,在泥潭里越陷越深,最终甚至交付了自己性命的丧门星!温知许眉眼间还是不经意地泄露一丝后怕与惊惧,急忙垂头掩盖。她怕太靠近舅舅,干涉他原本的生活轨迹,还会再一次将他拖入万劫不复。所以,唯独孟栖山,她不敢问,不敢提,不敢动……但他还是回来了,风尘仆仆,兴师动众,带着为她托底的决心和行动,赶在婚礼前回来了。
这面前如长龙般的车队简直是让众人大开眼界。温允礼见状,轻咳一声,率先出声寒暄:“栖山,你可算回来了,这趟在外可还顺利?”
孟栖山拨开面前垂首的小姑娘,双手叉在腰间,漫不经心地往前踱步。在温允礼身前站定,微微眯起眼,偶有精光乍现。温允礼”
这该死的商人还是同以前一样无礼,他就不爱跟这人打交道!温允礼赔着笑脸,状似亲切:“你也算是知许正儿八经的长辈了,快,入内上座。”
孟栖山晾了他片刻,直到温允礼唇角笑意逐渐凝固,好歹在身后温知许的推操下入内。
今日是外甥女的大日子,有什么账,他稍后再同这人算!仪式继续,队伍重新整编,嫁妆单子也由管家仆人重新唱念填写一-是孟栖山执意要求的。
这越填越心惊,越看越咋舌。
众人纷纷看向大咧咧翘着二郎腿坐在主位上,丝毫不顾老夫人不满眼神的孟栖山。
这人究竞拿来了多少东西?!竞全都送与这外甥女添妆压箱了?这可是包括了朱雀大街最繁华地段的商铺、酒楼并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