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责。明明这次温知许冷静自持,不复先前可怖情状,可方子聿却感到心头的那块空洞,更大了。
她收敛所有情绪,面上不再有一丝一毫他曾经熟悉甚至习以为常的爱慕与依赖。
取而代之的,是陌路人一般的距离与隔阂。怎么就,怎么就会到了这般地步?
方子聿想不通。
可哪怕是再深厚的情谊,不被珍藏与善待。践踏、无视更遑论伤害,哪一种都会一点点抹灭和磨平曾经的美好与初心。一一直至最后,不复存在。
“倘若你真的对我还有内疚可言,就离我远点,越远越好。"她直直看向方子聿,望进他的眸子,带着冰冷的寒光企图将他洞穿。“从此你我二人桥归桥,路归路,男婚女嫁,各不相干。这是我最后一次重申。”
“下次你若还来找我,哪怕你站死在这儿,我也不会再见。”尾音还未落地,她已干脆利落地拉上江牧野转身离去。巷子里,又只留下他一个人。
方子聿终是失力般跌倒在雪地里,双目失焦。温知许拽着江牧野的衣袖一个劲地往前走,往前走。江牧野看着小姑娘稍显倔强的后脑勺,也不挣扎,不言不语地跟着。待路过远远站在路边,一位小厮装扮的男子时,温知许忽地顿住脚步。远山惊奇地看着知许小姐拉着一个陌生男子走近,嘴巴张得老大。这谁?这什么情况??
他担忧少爷的身体在雪天待那么久受不住,又不敢离得太近打扰少爷同知许小姐讲话,只好远远等在这里伸头伸脑地望着。怎料会出现这样的情形!
“你!我…我家少爷呢?”
温知许扫了他一眼,到底说了句:“把你家少爷带回去。”说完也不管远山如何,继续离开。
两人就这么一个拉着,一个跟着在风雪里疾行。啊,可能也只有温知许在疾行。
因为等她呼哧呼哧喘着气被迫停下时,想起手里还拉了个人,回头看他。他气定神闲的样子好像是在散步。
温知许反应过来猛地松开手。
江牧野看了眼自己被扯得发皱的袖子,随意拍了两下。问:“不走了?”
温知许后知后觉感到羞赧。
“…不好意思,还有…谢谢。“越说越轻,到最后只剩下上嘴唇碰下嘴唇发出地轻微呢喃。
江牧野看她,刚刚盛气凌人,气势汹汹的姑娘现如今这脑袋越埋越低,看着像是想找个地缝钻一钻的模样,不经失笑。变得还挺快。
他不由就想逗弄她。
故意弯下腰侧过半边身子,耳朵凑近她,“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楚。”温知许:…”
她注意到江牧野眼角眉梢带着的笑意,明白这男人的“坏心思”,轻哼了哼。随即清了清嗓子,突然放大音量。
“我说,多、谢、世、子、仗、义、出、手!”声音凑近,震耳欲聋。
江牧野“嘶一一"了一声,捂住自己半边耳朵。温知许也不由“噗嗤"一声,“这下世子爷总听见了吧?"狡黠的灵动泄露无疑。
江牧野捂着耳朵抬眸笑眼看她。
行,算是暂且恢复活力了。
雪花依旧扑簌簌落着,顺着温知许没注意微微散开的衣领往下掉,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江牧野注意到,伸手吹了个口哨一一
一匹银鞍骏马自漫天白中蹄疾而来,稳稳刹在江牧野身前,非常亲昵地蹭着他的手臂同他打招呼。
江牧野见它时面色亦是十分柔和,轻拍安抚了一下自己的伙伴,转头同温知许说道:“天色渐晚,雪天路滑难行,温大小姐不嫌弃的话,上马,我先送你回府。”
温知许将视线落在这匹身姿优雅矫健的骏马之上,墨黑毛发透亮顺滑,肌肉线条蓬勃有力,光看着就知是难得的宝马,更难得的是一双眸子晶亮,注视着你的时候总感觉它就是通人性的。
温知许缓缓伸手,见它没有过多的反应,才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