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啊时运,你怎么能这么侮辱别人呢。
时运由衷地想,攻略对象在多不在精一一
一一房。
师胜抬起胳膊挡了下,啪得一声,玻璃瓶砸到地上四分五裂碎片飞溅。刹那凝寂。
乐景和面无表情,“到此为止。”
时运第一次看见乐景和冷脸。
乐景和与师胜不同,他皮肤更白,眉梢眼角更接近漂亮的锐利,更亮的宝蓝色眼睛像随时跌落的琉璃制品,暴戾易碎。但时运忽然感觉,乐景和冷脸时,某些内在的东西和师胜很像。乐景和慢腾腾走上前,拽住师胜领子抬膝撞在师胜小腹上,反手将他摔上墙,一拳砸在他身后的墙上。
动作干脆利落到瞬息之间,师胜感到嗡得一下,耳鼓膜好像被针刺穿了。小腹剧烈的疼痛反倒与疼痛无关,更多得是和与身体瘫痪预感类似的恐惧感。师胜侧头的时候,能看见墙壁隐约出现裂纹。师胜笑了。
乐景和垂头,拍了下师胜的脸,轻声问,“你贱不贱啊?”声音有种清透的、微凉薄雾般的硝烟味。
“我看你是师启弟弟才允许你看,你还真觉得自己有什么身份了?我们两个人的时间你来插足?你知道你在当小三吗?师胜。”师胜问,“我们谁是小三?”
乐景和挑了下唇角。
师胜继续问,“小三,我是不太在意。但乐景和,你为什么这么在意?”师胜清楚,他和时运的过去,每时每刻,每分每秒的过去,全在被乐景和倾听着。如影随形,寸步不离,像个寄居的鬼魂。汲取着生命感知与活力。师胜由衷地觉得恶心。
他听着乐景和和时运的对话,设身处地站在乐景和当初的位置,再稍微想一下乐景和的想法,师胜的反胃彻底到达巅峰。师胜笑着问,“你那段时间看我和时运的视频在想什么?”乐景和嘲弄道,“别拿你的想法揣测我,你和穷人待久了,思想也一股究味。”
“要问为什么。"乐景和揶揄地说,“就像你对时运她哥一样,我不觉得你是个有意志的人。所以我什么都不会想。”
就像是学校的桌椅们,工厂的器械们,食堂的肉们,服装店的毛皮们,地底的砖头们,车辆的前轮们,公司的盆栽们,存在只是为了被文明消费。终日不停歇的歌唱者,也和音响无异。
人很难为了物件的交谈费心劳神。
联邦外曾吐槽,白光过于将人物化。
他们斥责,白光将人演化成被使用的工具。但恰恰相反,是先有了匍匐舔舐的人类,才有了四肢着地的椅子。
同样,正是白光如此,才有那么多人想来白光。在师胜骤然瞳孔缩小,异样森然的神态中。乐景和手指微微用力,玩乐似得将师胜嘴角抬起来,扯起来。他笑着说,“去和你哥哥告一一”
他声音突兀顿住。
手臂传递开柔软的触感,隔着衣服并不真切。但乐景和忽然身体一阵阵发软,身体发肤缓慢积起不易察觉的温度,肌肉发麻发颤。时运在拉着他的手臂,将他的手拉扯下来。乐景和没看她。
“你们在说什么?"时运疑惑问。
时运苦口婆心劝师胜,“师胜,毕竞乐景和花钱了,不管再怎么说,我现在和他在一起了。”
师胜盯着时运,忽然很想碰碰她。
他感到,时运会遭受巨大的不幸。
“我也能给你,钱。"师胜问,“你为什么要和乐景和在一起?当时缺的话,为什么不找我要呢?还有飞蛇牌……你想要的话,为什么不找我呢?”听到飞蛇牌,乐景和嫌恶地退后一步。
一一太穷了。
时运顿了顿,才诚实地说,“当时曲仟不让我找你。”曲仟当时说,不要让师胜察觉她对他的需求。“曲仟?“师胜颔首,说,“我明白了。”看着师胜走了。
乐景和才笑吟吟地问,“你几月出生的,和师胜谁更大一点,怎么样?师胜挺有人情味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