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后饮茶,但笑不言。
官家实在按捺不了好奇心,将目光转向了萧清鹂:“贵阳姐姐,你的红封呢,给朕捏捏。”
萧清鹂将百欢交给乳娘看顾,把手里的红封交给官家。官家如法炮制地比对,比出一个心如死灰:“贵阳的红封也比朕的厚!”这就更不用说他的亲姐姐、还怀着孕的城阳公主了,自知之明让他比的念头都不敢有。
他凄凉地望向王太后:“母后你偏心啊,人人都有厚厚一沓,凭什么朕的压祟钱就是最少的?”
王太后饮了半盏碧螺春,抽空回复:“哀家给他们的是压祟钱,官家已经富有四海,还需要向哀家讨要压祟钱么,你也不是孩子了。”他不是孩子?他可是这一桌子上年纪最小的一-百欢不在桌上。官家暗暗咬牙。
当场启封红包,官家遂发现,自己的红封里边连钱都不是。而是母后手抄的荀子的《劝学篇》,篇幅很长,母后用她独步天下的簪花小楷写得密密麻麻,看得官家眼花缭乱,险些昏死当场。王太后皱眉沉声道:“哀家望你博学,你要时刻以此勉励自身,躬行学无止境,锲而不舍,登高山,临深溪,闻先王之遗言。”官家直抽眼睑。
与太后的望子成龙相比,钱太妃的态度便极其温和,她也取出自己给小辈一视同仁准备的压祟钱,给官家时,还特意安抚他道:“给官家的只多不少。如此,富有四海的官家终于为了五两银子高兴得手舞足蹈了。筵上笑语不断。
夜晚归寝,萧灵鹤将答应谢寒商的礼物取出,神秘兮兮地从床底下拖出了一囗箱笼。
箱笼的模样款式,让谢寒商想起了某些不好的回忆一-公主殿下从前喜欢用箱笼装她的皮鞭蜡油、人皮鱼尾裙等情趣道具。那些道具在后来的三年里殿下不再用了,便锁进了这样的一口箱笼里,在他分裂成佛子与鲛人时,都曾在这口箱笼里取过物件,譬如那张油光水滑的假头皮,还有那条波光粼粼的鱼尾裙。
画面迄今历历在目,无时或忘。
谢寒商的面皮泛出桃花色,扭转视线不敢再看。怕公主殿下一会儿拿出个更磨人的东西来,只要殿下搅和,那一晚上他便别想睡好觉。
虽然殿下不会再使用皮鞭等物来折磨他,但偶尔也会让他穿上那条裙子,在浴桶里撩拨他,孟浪之间自有冲动,她却发号施令,命她不许脱下鱼尾裙,便也无法与之媾合。
往昔之影犹如万千羽毛幻光,在颅内不停地绽放,谢寒商又不是那条神金的鲛人,如何能够面对。他羞得身上都冒出了粉意,疑心心殿下是准备了某种情趣玩具,计划着除夕之夜与他放纵一整晚……虽那的确是会让他比得了压祟钱更高兴的,可,那也很让人害羞啊。萧灵鹤卖了个关子:“闭上眼睛,我让你睁开你再睁开。”谢寒商只好照做。
她背过身,从箱笼里郑重其事地取出一样披氅捧在手里,笑靥如花:“呛呛一一商商,你睁眼啊!”
谢寒商睁开眼,烛火轻轻一闪,晃过她掌心的银线,他定睛。公主手中,捧着她亲手绣制的鹤纹披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