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即使知道他是在鬼扯胡说想要安慰她,温亦汀却被莫名逗笑了,两颗泪珠顺着眼睫毛落下,淹没在她扑哧一声的又哭又笑里。
程信淮的视线一直没移开,抬手将她的泪珠撇去,眼中情绪复杂。
意识到自己的这种狼狈,温亦汀自己又擦了擦眼泪,连忙别开脸不让他看。
“我这是生理泪水。”她急于解释,说完又觉得似乎也没什么解释的必要。
“嗯,我知道。”
他缓缓起身,离开一会儿,又很快回来。
看到他手中拿着冰袋,毛巾包裹着,冒出丝丝透着寒意的烟气。
“我自己来吧。”
“你弯着腰方便吗?”他有种匪夷所思之惑,后又开始补充,“说起来,全怪我手上不注意,脚下不注意,才会是现在的局面。”
冰凉的触感敷在脚踝处,恰到好处的温度瞬间带来一种缓解的舒适感。
一阵轻轻的按摩之后,在又胀又痛的感觉里,程信淮已经把药都上好。
“奖杯摔了就摔了呗,干什么费那大劲,扭到脚,不值当。”对于奖杯,程信淮并不怎么看重,反倒开始数落起她,以一种莫名沉稳的话语。
“那是你的奖杯。”
那只奖杯是程信淮最佳作词人的奖杯,意义独特,且是他音乐事业中的一个里程碑。
“奖杯摔了不好。”她补充道。
对面扑哧一声笑,“难道你还迷信什么?”
“……不是迷信,奖杯是一种怀念和见证,在自己喜欢的路上走了那么远,里面蕴含的不止是一份荣誉,放在那里就是该好好纪念的。如果能避开不被摔掉,帮一把是值得的。”
帮她上药的手微微顿了一下,程信淮顺势将喷剂放在一旁的柜子上,抬起眼与她对视。
沉默的片刻里,温亦汀看到了他眼中流转的情绪,想知道,想探究,却又不敢再看。
用一阵阵假装的镇定来收获这短暂的对视,似乎有些太耗费精力。
她率先收回了视线。
程信淮也没再注视她,嘴角上扬,“谢谢你的守护。”
“不客气。”
从医院出来,并无大碍,医生开了点药,叮嘱静养一段时间不会有什么问题。
车内。
“住哪?”程信淮准备导航。
“中心公寓。”
程信淮手上一顿,关闭了导航,直接发动车辆。
“挺巧。”他笑着说了句,车辆也缓缓起步。
“巧什么?”
“我也住那儿。”
“!”温亦汀不可思议,有没有太巧了,“我住的是君如闲置的房子,懒得费时间找房子。”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程信淮转头看了她一眼,带着笑意,“我们还是楼上楼下的邻居……那套公寓买了很久,当时君如估计也没什么计划,那边正好有房,她也就直接买了我楼上。”
“这个君如倒没给我说过。”
“怎么,说了就不打算住进去了?怎么感觉你不太待见我?”程信淮语调慵懒,透着一点刻意的不满。
温亦汀摇头,奉承话张口就来,“我怎么可能对你不满,我那是觉得太幸运了!”
程信淮自然听出了话里的奉承意味,太明显了,不过他并不讨厌。
“以后就是邻居了,多多关照。”
中心公寓停车场,温亦汀摸索着下车,脚步落地,单脚蹦跳几步拉开与车门的距离,关上车门。
程信淮出现在眼前,在她面前蹲下,将整个背交给她。
“上来吧。”
温亦汀微踮着右脚,减缓单脚的重力,准备慢慢跳着往前走,“没关系的,上电梯就好了,我慢慢走没事。”
电梯就在前面不远,她只要走一会儿就能到,按照她现在单脚的速度,会费些时间,但并不影响她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