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财团推出来的招牌,广告板上的一张笑脸?代言的新机甲?”
他转头看向时萘。
“在这场比赛中,真正能决定谁能走到最后的,不是实力,而是资本。”时萘微微一怔。
“能够在机甲之路走下来的,有多少是真正的强者,又有多少,是靠着一纸合同被推上去的?他们在战场上的价值,不过是财团账本上的一个可替换的数字。”
“所以,如果你真的要参加机甲联赛,就要清楚,你面对的不只是同龄人的竞争,而是财团的利益博弈。你赢了某个人,不算什么。可如果你让某个财团输掉它的投资,那么”
杨宏渊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很明白了。时萘却笑了。
“我明白我在做什么。”
杨宏渊向时萘点点头,又望向远方。
“年轻人,果然还是在这片天地下成长得更舒坦。那方因室太过狭小,像你这样的年轻人,就应该待在广阔的天地下成长,成为真正的强者。”时萘微微偏头:“既然外面更好,那么您为何还要留在那囚室之中?如果您真的想离开,他们,应该拦不住您吧。”杨宏渊闻言,微微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很看得起我这个老头啊。”
“不是看得起。"时萘直视他的眼睛,认真而笃定,“而是事实。您能现在出现在这里,本身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杨宏渊愣了片刻,随即发出一声笑声。
“你啊,倒是比很多人更明白。没错,如果我真要离开星际监狱,没有人能拦得住我。但我已经不是几十年前的我了。我曾经在禁域里受过一次重伤,我这一辈子,已经所剩无多了。”
他说到这,语气缓下来:“何况,当一个人经历了太多,便会明白一-世间没有什么真能放不下的。权势、荣耀、自由……到最后都如过眼烟云。执念放下了,那囚室也未必是囚笼。”
夜色里,时萘开口道:“凡事皆有代价。大家想要变强,就不得不放弃休息的时间,多训练一点,才有希望更进一步。自由也好,力量也好,本质上都是这样。哪怕代价很沉重,也得有人去背负。您背负了很多。”“我想,将您困在囚笼的,一定是很重要的东西。”杨宏渊盯着她,眼底的笑意渐渐变得复杂。良久,他才轻声道:“你阿……和我年轻的时候,倒是有点像。”
杨宏渊点头,语气平缓:“不断变强,这是每个觉醒者必经的道路。但你觉得,这样是对的吗?”
时萘没有犹豫,坚定地摇了摇头。
“这不好。在这里,如果是弱者,那么生存空间就会被无限挤压。拼命向上卷的结果,往往也不过是成为财团的傀儡,被利益与规则操纵。”杨宏渊凝视着她,又缓缓开口:“那么,你觉得理想中的世界,应该是怎样的?”
时萘愣住了。
这个问题,她从未真正思考过。
她曾经生活在地球上,后来又来到了星际。两个世界相差极大,却又在某些地方出奇相似。弱肉强食,资源有限,想要生存下去就必须不断攀爬,都需要足够的资源。在地球上,竞争是为了金钱、名望和生存。而在星际,竞争则是更为残酷的生死博弈。禁域随时可能降临,摧毁整片城市,任何人都可能瞬间丧命。正因如此,所有人都在拼命变强,拼命训练,不敢有一刻松懈。焦虑在空气中蔓延,就像一层看不见的锁链,套在每个人的脖子上。“变强,否则就等于在等死。”
这是星际世界最赤裸的真相。
时萘沉默着,指尖轻轻攥紧。
她知道自己并不认同这种规则,可是她又没有更好的答案。理想中的世界…应该是什么样的?
一个没有禁域的世界?
还是一个不用随时向财团低头,被机械改造操纵的世界?那些能做到吗?又怎么能做到呢?
可这些,她从未想过。
因为在这个世界,她甚至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