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飞鸢蹲下身子,双眼直直地瞧着躺在惊羽怀里的人,周围的声音好似都消失了一般,一瞬间,脑子好似空白了一般,呼吸凝止,她只觉得整个人虚浮而无力。
明明早上还是好好的,生龙活虎的一个人,怎么现在就突然,突然倒在了这血泊里,一动不动了呢?伸出颤抖的手,缓缓掀开盖在那人身上的单薄的披风。
她蓦然瞪大了眼睛,再也无法相信眼前这一幕。
泥血斑斓的衣衫已化成一条条的碎布,好像是被鞭子抽烂的,再也看不出本来的颜色。
血凝固成坚硬的暗红,浸染着破碎的衣缕,黏在那人身上。
或许那已经不能被称之为人,只是一团没有生气的血肉,还勉强保持着人的形状。
无法蔽体的破衣露出的肌肤层叠着千百处伤痕,烫伤、鞭伤、刀伤……
满目所及,全身已没有一处完好。
颤抖着手指,小心翼翼掀开凌乱而湿透的发丝,展露在她眼前的,是一张烫伤遍布的脸,根本就没有一处完好的肌肤,辨不出本来的面目。
这个硬邦邦的,血肉模糊的,没有气息的人是谁啊?
萧逸呢?
他在哪里?
“王爷呢?他在哪里?”齐飞鸢回身,唇角艰难地扯了扯,木然的脸上,绽出一抹僵硬的笑意,轻声问身后满脸泪水的惊羽。
“王妃,请节哀!”惊羽声泪俱下恭恭敬敬地对齐飞鸢说道。
“节哀,我节什么哀,王爷呢?”齐飞鸢一转眼,看到了立在最外围的影一和惊云。
她快步走到他们身侧,冷声问道:“惊云!影一!你们家王爷呢?”
惊云看了一眼齐飞鸢,嘴巴动了动,眼泪哗啦啦地往下落,只是最终也没说话。
要他说什么呢?
节哀顺变?!
“影一!你说,你家王爷呢?”齐飞鸢冷冷说道,伸手握紧了拳头,满目的惊诧与痛苦。
影一凝视着齐飞鸢眸中显而易见的怒色,他一言不发,缓步走到那个血肉模糊的人身前,跪了下去。随后惊羽和惊云也走了过去,噗通几声跪了下去,其余定王府的侍卫也跟着跪倒在地。
惊羽眸光凄凉地望着齐飞鸢,低声呜咽道:“属下是从关押王爷的牢房将他救出来的……王爷……呜鸣呜……
从关押他的牢房救出来的,就一定是他吗?
不!
这个人绝对不是萧逸!
萧逸怎么可能是这个样子?
他怎么可能会死!?
他那么强,怎么会,怎么会死?!
她不相信,这绝对不是他!
“王爷!呜呜吨乌……”众人哭得那叫撕心裂肺,尤其是惊云一头栽倒在地,哭得差点晕死了过去。齐飞鸢呆住了,心里面有一个琥珀般坚硬的部分碎了,碎成细末,碎作尘埃。
所有的怀疑,所有的不信,在这一刻被激的七零八落。
窒息的感觉袭来,眼前一黑,她摔倒在地上,只觉得通体发寒。
好冷啊!
彻骨绝寒!
她狠狠地咬住唇,从地上爬起来,伸手抱住那已然僵硬的再也没有气息的身子,祈求着这最后的温暖,能让他醒来。
泪从眸中涌了出来,她倔强地止住了。
可是,痛楚可以狠狠的切断吗?
不能!
她起身,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好似这寒夜,冷的没有温度。
“是谁,究竞是谁这般折磨的他?”她冷冷地,咬牙切齿地问道。
“牢房里的人说是顾国公那个老贼!”有侍卫恶狠狠地回道。
齐飞鸢攥紧了拳头,从怀中拿出了神隐令,眸中恨意凛然,“小白,我们走!”
一道白光飞过,小白龙载着齐飞鸢纵身而起,越过黑暗的天牢,直冲向顾国公府。
“王妃!”众人不由地担忧起来,起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