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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会知道。
少年的视线像小鹿那样,惊慌地在她的眉眼之间辗转。他久居高塔,她是他见过的第一个外人。
一个外人,当然不应该洞悉一切。
可是江意衡见过太多太多的人。
只一瞥,她就能洞悉他们的心底,窥出他们最隐秘的愿望与恐惧。她从不怜悯任何人,她向来对他们不屑一顾。人类献上的那些新娘,不过只是表面恭顺,实则怕到骨子里。只要把他们带离地面,他们就会露出狰狞惊惧的本来面目,在龙爪下大声咒骂的同时,又连连哀求。
她并不期待人类。
直到她落到塔顶,遇到这个少年。
他太安静、太纯粹,不谙世事得像一张白纸,只等着她去挥洒最浓烈的色彩。
她忽然觉得,这一次他们总算选对了人。
而偏偏,他还不知晓她的本来面目。
一丝恶意由她的心底窜起。
如果,她在他尚不知情的时候,夺走他作为新娘的资格呢?他一定会露出平静外壳之下,破碎、脆弱的本质吧?“我可以帮你忘却你的恐惧。”
江意衡双手扣住他的肩膀,只轻轻一转,就令他倒在自己面前。少年瞪大眼睛,乌黑的瞳孔里映着她垂眸的表情。他的手指在被褥上扣紧,唇瓣微启,欲言又止。她任由自己垂落的长发拂过他的面容,划过他的眉眼、鼻翼与唇角。发丝带着残留的雨汽,丝丝缕缕擦过他的肌肤,带来一种隐约的痒。他开始身上觉得潮湿,却不知道潮湿由何而来。或许,是她没入他衣襟的指尖。
或许,是他背后渗出的细汗。
江意衡只是歪过头,饶有兴致又坦然地拨开他额前一缕碎发,像在哄劝孩子那样,哄劝着膝上的人。
“乖。除了你和我,没有人会知道。”
起初,她还给他保留了起码。尊严。
他裹在他自己的衣衫里,身上泛红的皮肤被布料遮掩。只是,火焰早已由她的指尖蔓延,沿着他的肢体烧灼。那与他平日里泡澡的感觉截然不同。
它清晰、明确,有节奏,像热流一般,汇集在他的小腹。她分明也察觉到了这一点。
当她的指尖剥开衣扣的瞬间,他有一瞬间清醒,本能地抬手挡住她的动作。“不可以。”
那是,留给恶龙的。
“你成婚了吗?”
她反问得理所当然,“我应该担心,有谁会冲进来,宣誓你的主权吗?'他沉默了。
距离恶龙约定到来的日子已经过去两天,他没有等来巨大的龙翼。他想,他应该是等不到自己的婚约对象了。一个被舍弃的新娘,多半也不会有什么美好的未来。但至少,在她的手里,他能忘记那些烦扰。他能全心体会血液在皮肤下沸腾的感觉,去期待、去渴望她的下一次触碰。江意衡无疑是个温柔的人。
她的唇齿比她的指尖温暖湿润,在他平坦的小腹上亲吻时,令他头皮发麻,双手在被褥上攥到泛白。
他天真地以为,这就是极致。
可她却将一只手绕去他的背后,沿着他的脊背摸索,仿佛在寻找他身上的某种开关。
他有些茫然地看着她,浑身瘫软,直到她出其不意地令他发出一声近乎痛苦的声音。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恶龙会怎么对待她的新娘?”她的长发披散在他肩窝,目光落在他难以合起的唇瓣之间,手指坚定不移地开拓。
他觉得难受,他不知道这也是流程的一部分。她愈是钻研他,他的身体就愈发抗拒。
“你怎么还是这么紧张。”
江意衡咬着他的下巴,“你要接受它,才不会觉得痛苦。"1可是简星沉不知道要怎么接受它。
没有人教过他。
即便江意衡重复低语,用声音哄慰,他也仍是难耐地扣住齿关,鼻翼翕张,喉结不安地滑动。
眼前涌出了泪水,他的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