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前朝,大殿上的宫人都震惊于她的心直口快,高令仪也是,已经许久没人对她提起过前朝了,即便是孙承睿,也不敢对她说起从前。
因此她提起三分名门贵女的傲气,正色说道:“我是前朝高相的独女,太子陈玄烁的待嫁储妃。”
“太子妃?你是前朝的准太子妃?”希音稀奇地笑问,“前朝覆灭已有十载,你那时还不超过十岁吧?那么小就知道将来要嫁太子了,可见你父亲的确位高权重。”
高令仪扯动嘴角,似是笑了,“我父亲是天底下最聪慧的人,他是大齐的国相,是太子太傅,是死在你们孙家手下化作厉鬼永世纠缠的冤魂!”
“大胆罪女!长乐公主在此,还不住嘴!”孙承睿宫里的内侍听不下去,急忙将其打断。
谁知希音却道:“什么大胆不大胆的,你还能杀了她?她自己都想寻死。”希音摆摆手,让寝殿内无所事事的宫人们退下,“我在等我的皇长兄,你们在干什么?还不各干各的去。”
高令仪拧眉问:“你不将我处死?”
“我杀你做什么,你都知道我是长乐了,就该知道我也才来一年不到,对这儿的了解说不定还没你深刻。我皇长兄可是对你做不好的事了?是他掳你回来的?不应该呀,我印象里他人品还过得去。”
高令仪眼中含恨,淡淡道:“你们孙家人,都是我的仇人。”
听她这样讲,希音就知道皇长兄没有为难她了,多半是郎有情妾无意,当中又横亘血海深仇,才让高令仪想要一头碰死在这皇宫里。
“高姑娘,你是如何认识我皇长兄的?他出入教坊司?这可是桩新闻。”
正八卦呢,孙承睿便风风火火赶回宫来了。他很好的继承了皇帝的风姿,身高体阔,英武不凡,一袭窄袖圆领袍,行色匆匆来在殿内。
“高姑娘。”他很愤怒,也很克制,一把拉起了高令仪虚弱的手腕,“我从未逼迫过你,你为何还要想不开?”
高令仪并不应答,反倒是希音在旁说道:“皇长兄,你将前朝国相的小姐带进大曜的皇宫,这不就是在逼她去死吗?”
孙承睿这才得空将注意力放到自己妹妹身上,他惊讶长乐造访,但眼下根本不是问她为何而来的时机,只答:“铃音坊不是她待的地方。”
“说的也是。”希音又看向高令仪,“教坊司鱼龙混杂,你在那长大的,当知道那绝不是一个好的栖身之所,既来之则安之,不然你就从了我皇长兄吧。”
眼看高令仪神情羞愤,孙承睿怒斥,“长乐,别添乱!”
希音笑道:“我随口说说嘛,皇长兄,能否让高姑娘休息一会儿,我们两个到外头去说两句话?”
孙承睿也想知道这位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妹妹来找自己做什么,深深望向床榻上的女子,随后颔首跟希音出了寝殿。
二人站在廊下,不远处韩知平不断朝她使眼色,叫她别说了,这场面说什么孙承睿都只会敷衍了事的。
但希音并不介怀,含笑说道:“皇长兄,我这阵正出宫到外头去读书呢。”
“我听说了。”
“晏京城好玩得很,东西也比嶂源好吃,我在枯水巷子吃到一家好吃的馄饨,和那家人有了不错的交情。可是前几日我得知他家的儿子被军营强征,他儿子只有十五岁,皇长兄,我知道这事你能管,可否让那男孩回家去?”
“就为这事?”孙承睿皱眉,果然不打算与她为此事纠缠,“长乐,你不该管这件事,这是军中事务,何况我十五岁时已随军出征了,虽不知为何军营强征了他,但能为大曜效力,他该感到荣誉。”
“大哥。”希音拉住他,“你是皇室血脉,天家长子,和普通百姓不一样。你是我见过除父皇外最神勇的男子,我还记得幼时你徒手就能把我抱起来。”
她这又是吹捧,又是叙旧的,孙承睿停下迈动的脚步,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