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间而无法诉说;最终,他只是极浅、极淡地微笑起来:“吾家阿珩良材美质,生来便合该青史流芳、贵极侯王。”袁珩这才露出一个如往常那般骄而不狂的笑容,眉眼弯弯;袁绍看在眼里,又恍惚在她身上寻找到自己年少时鲜衣怒马、仗剑任侠的岁月一瞥。袁珩看在眼里,当下心心满意足地说:【阿统你看,在我坚持不懈的努力之下,如今阿父爱我胜过爱他自己。】
系统欣赏得津津有味,意犹未尽:【让我们恭喜袁本初,再次无意间成功保住了双腿…)
大
由袁绍亲自烹饪的燔炙很好吃。
虽然调味略显粗糙,卖相略带潦草;但在剿杀族老后强行获得了积极关注的袁珩眼里,她吃的不是燔炙,是袁绍一退再退、退无可退的底线。时隔多年,袁氏父女之间双向奔赴的病情再创佳绩,顶疯相见于大汉之癫。这样融洽的关系一直持续到两人共同返回袁氏府邸;袁珩正言笑晏晏地同袁绍说起袁婉制裁袁术的二三事,却远远看见荀或端坐于廊下,就着黄昏暮色听雨调香。
袁绍面带虚浮的笑意,接受了荀或的见礼。袁珩蹙眉,下意识不愿掺和翁婿之间的矛盾:……明日需早起上值,我先去整理文书。”
袁绍巴不得袁珩离开,当即温言嘱咐:“好。记得早些安寝。”荀或看了眼袁珩,笑问:“方才公业世叔留我今夜借宿。令音,明日要一起上值吗?”
锦衣卫独立于台阁、三公、西园以外,办公地点设在太尉府中光禄勋旁,恰与如今担任议郎的荀或在同一处。
袁珩欢快应下:“好呀好呀,反正也顺路!”袁绍忍气吞声地打断了她:“……好了,未央,快些去忙吧。”袁珩就假装什么暗流汹涌都没发现似的,脚步轻盈地往书房走去。心下又肆无忌惮地跟系统说笑:【你也看见了吧?感觉袁本初快被气死了。嘻嘻。】
系统就跟着她一道笑起来,空气中充满了快活的气息。袁珩刚踏上书房外的回廊,便看见一只玉匣正存在感很强地躺在门边,于夕阳余晖下莹莹生光。
她记得这只玉匣。荀或初入雒阳那日,她曾在他车中无意见过。她故作惊奇地询问明玉:“这是何人放于此地的?”明玉欲言又止。
片刻,她含糊不清地回答:“荀文若。”
一个名字就够了。
一一至于荀或客客气气地向郎君"借"铲子、又亲自从树下挖出来这一只王匣的故事细节,以及亲眼目睹这一荒诞景象的郎君脸色有多么难看,就不必叫女君知道了。
袁珩唇角一下子就疯狂上翘,压都压不住,不无矜持且得意地道:“他为何在我书房门口…罢了。”
她打开玉匣,但见中有一双雕刻精美、清润无瑕的白玉跳脱,不由微微怔住。
袁珩记得很清楚一-荀或任颍川郡守门下主簿时,曾与闻名汝、颍二地的阳翟名士繁钦交好;繁钦擅诗赋文章,约两年前作出了那首流芳百世的《定情诗》,彼时在颍阴倚庐守孝的荀或还特地在来信中称赞其文辞巧丽。袁珩喃喃自语:…何以致契阔?绕腕双跳脱。”怪不得一直拖着不肯送呢。
袁珩垂眼看向自己的指尖,捻了捻从匣身上无意沾染来的泥土与花瓣,旋即默不作声地笑了起来。
…怪不得又在今日送出来了。
她心情颇好地哼唱了几句《定情诗》,一面直接将一双跳脱戴在腕间,相本没搭理系统日常破防的声音,只饶有兴致地点评:【这告状的技巧很高明,世兄更是明事理。他没有忍气吞声当委委屈屈的小郎君,以坦荡大方的姿态显出风度;更没有直接让阿父下不来台,令我夹在中间难做。】系统酸得代码都成了柠檬的形状,没忍住问:【如果他们当真吵起来了,你会帮谁?】
袁珩想都不想,干脆道:【当着我的面吵?那也太不懂事了,当然是各打五十大板,让他们反思一下自己啊!吵什么吵,福气都被吵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