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珩莞尔一笑,还礼时依旧从容,朗声相应:“汝南袁珩。”金光浮波,朝阳耀玉。
故叹一声,风流云散庄周梦;醉一回,山高水长与君逢。来时相遇夕阳中。
且来,且来。
闻尔浮萍客,客寻无何乡。
把臂同舟渡,渡我意彷徨。
系统许久静默,被震撼得不能言语。
它仿佛听见了一一她们打破名为“第三次错过"的,宿命的乐章。大
“郎君,方才那位使君自陈武遂长公主门吏,道是珩女公子恰与公主在北面夕阳亭偶遇,怕要耽误一些时辰……郎君?”荀或蹙眉,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声:“我听见了。叫车马准备往夕阳亭去吧。”
荀或用头发丝儿都能想到,袁珩定然又是独自骑马出城的,也肯定穿得不够厚实御寒。
有时候他都懒得说她……!
袁未央纯粹是仗着年少健壮,一点儿也不知道养护身体;要么夏日淋雨纵马,要么冬天迎风跑马。这会儿更是出息了,还要在水边那种四面漏风的亭中跟人“耽误一些时辰"。
怎么,是你们袁氏没有多余的客房,还是公业世叔不肯给你屋子里放炭盆?就非得在最冷的时节、最冷的地方说话?越想越气。
越想越恼。
待车马来到夕阳亭附近,荀或的脸色已经冷得跟袁基的心一样了,并发誓在今日飧食之前他不会给袁珩半点儿好脸色,也不会再为了礼节冥思苦想如何赠送玉跳脱,只会随手塞给她!
远远地,荀或便看见了亭中对坐煮酒的袁珩与刘羲。仆从前去通报,片刻后,他便见袁珩又惊又喜地回头望过来,笑容灿烂地冲他招手;冬日在她裙角洒下碎金,生机盎然,像是暖烘烘、毛茸茸地窝在山间晒太阳的,火红的狐狸幼崽。
荀或浑然不觉自己的脸已挣扎着长出了血肉,违背了他的意愿;眉眼是柔和的,目光是溺爱的,唇角是上扬的。
他被引进夕阳亭中与刘羲见礼,坐下后不动声色地环视四周,但见亭中燃着足足三个炭盆,一旁还挂着件白狐毛领的杏色厚氅,于是脸色更加温和,赞许道:“未央如今也知晓爱惜身体了,这很好!”袁珩闻言,难免生出一种“我可能是个巨婴"的微妙感受,下意识去看刘羲的反应。
于是她正好撞见,刘羲眼中划过了一道诡异的光!袁珩心下一惊,慌忙错开视线,赧然地看向荀或:“叫世兄久等,实在是抱歉。待会儿回府后,我私库里的东西任世兄挑三样,何如?”汝南袁氏素来富贵奢侈,有别于其他门阀士族;哪怕袁珩近几年掌握话语权后有意整顿家风,但也朝夕难改。
系统想起袁珩库房中的珍藏,顿时酸溜溜地抱怨:【这还没结婚呢,他就吃上了袁氏的软饭!】
但荀或注定会让试图挑拨的系统失望。
他摇摇头拒绝了,而后集荀攸、陈越秋、袁绍三位一体,不轻不重地抱怨:“你若能叫我少操些心,便比什么奇珍异宝、古籍字画都强!”袁珩正要开口,却忽听一声很有存在感的木头与骨骼碰撞之声响起,继而是刘羲压抑不住的惊呼:“嗷!磕到了!磕到了!”袁珩…”
袁行….”
系统:……)
系统………
袁珩与荀或齐齐看向刘羲,只见后者虚虚握着腕骨,双眼泛着异常明亮的光,正死死抿着嘴唇,不敢继续出声。
荀或是有点怵刘羲的,但他依然选择了关切地询问,可能这就是他的家教吧:“公主可还安好?”
袁珩眼皮一跳,暗中扯了扯荀或的衣袖,想让他别说话了,刘羲如今正是缺台阶的时候!
果然,刘羲听见荀或所问,当即笑着摇头,掷地有声:“我无恙。只是磕到了而已!”
荀或表情一顿。按说这几句对话都很正常,也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袁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