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区面积宏大,为来客配备了贴心的摆渡车。
柏悦府依山傍水而建,坐拥无遮挡的阔然江景。
行道树两侧的高大乔木隔绝尘嚣,将波澜壮阔的江面分割成鳞次栉比的画卷舒展于眼前。
抵达三栋门前,沈郁雾下车,礼貌按响门铃。
静待片刻,无人前来应门。
她曾接触过一些上流圈人士,并非所有人都喜欢聘用管家或驻家阿姨,想必姜濯也格外在意私人领域不受干涉。
那又为何将密码告知她,还允许私自进入。
沈郁雾面露犹疑,不确定地给姜濯打去电话。
须臾,那端接通,背景音是刺人耳膜的电音DJ。
男人的声线清朗干净,“沈小姐,您直接进去就好。”
话音落下,精致的雕花大门连带入户门同时发出解锁的声音。
姜濯远程操控开锁。
沈郁雾不再耽搁,挂断收线后,推门而入。
只是经过车库时,熟悉的宾利车尾扫过眼底,灯光昏暗,她来不及看清车牌号。
玄关处的灯光应声亮起,昏黄光线洒落满地。
一双男式皮鞋规整放在入户区的柜边。
像是在刻意拦截她的脚步。
沈郁雾停在这里,将衣袋放到干净的玄关架上,极有边界感地,没有朝室内投入目光,正要转身告辞,一串脚步声由楼梯响起。
她心跳微快,下意识回过头去。
颀长的身影映入眼帘,漆黑的空间,照不亮他的面容,只模糊勾勒出一个绰约挺立的轮廓,不着痕迹挥发而来的威慑力将她钉在原地。
沈郁雾莫名感到一阵熟悉。
她眯起眼睛,试图透过不见五指的暗色,看清他是谁。
是不是...她猜测的那个人。
下一秒,沉冽声线唤醒智能系统,附近的几盏柔灯自动亮起。
“姜濯让你来的?”
猜想成真。
沈郁雾想要转身离开的念头强烈。
但他的话语,好似强力的粘合剂,令她脚步无法移动。
段晏清赤脚踩在橡木黑的地板上,发梢滴落水珠,斜靠在楼梯的扶手处,姿态慵懒,与白日的气质迥乎不同,又或是酒精作祟,削减了眸中冷意,投来的目光是漫不经心的矜雅,饶有兴致欣赏着她的局促。
沈郁雾对他何其熟悉。
仅是一眼,便发觉他已沉醉。
比微醺还要撩人,缓步向她走来时,地上水渍蜿蜒,好似精心记录她心跳失频的轨迹。
“段总,您醉了。”她捏紧指尖,保持冷静问,“需要喊韩助理或者姜先生过来吗?”
段晏清的黑眸残留沐浴后的水光。
酒精又将其催化成将散未散的雾。
他定定凝视着她,薄唇轻抿,不发一言。
沈郁雾记得,他的酒量一向不好,看着千杯不醉的样子,实则三杯啤酒就微醺上头,冷白的皮肤染上绯红,红遍身体的每一处。
好在酒品极佳,喝醉了只会往桌子上一趴,睡到不省人事。
除此之外……沈郁雾不可避免联想到一些想入非非的画面。
那是她十八岁生日,因为念书晚,她比同学年龄大一岁。
段晏清喊来要好的同学,以及师傅的几个学徒,专门为她庆祝成年礼。
望江偏僻,镇上没多少娱乐设施。
他们跑到了市里的酒吧,好不容易成年,沈郁雾捧着酒杯,小口啜着色彩潋滟的鸡尾酒。
段晏清提醒她,“酒精度数很高,会醉。”
沈郁雾笑眼弯弯,“段晏清,你可是未成年,小心我喊人把你捉走!”
脾气温软的小姑娘,威胁的话语都像在撒娇。
段晏清唇角勾起,修长手指按住杯柄,薄唇印在她嘴唇触碰过的地方,仰头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沈郁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