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东宫主殿灯火通明,又是个不眠之夜。
天苍苍,野茫茫。
辽阔草原是两国的天然边界线。
何霁月领大军压境,候了十日,西越那头的人终于姗姗来迟。可为首那人,并非她要见的闻折柳。
“慕容……“何霁月与慕容萱交战多回,晓得面前这女子,是慕容萱独女,可姓甚她明白,名谁,她没去记,索性随口称呼,“慕容家那小姑娘,你娘应该告诉过你,我要见的人,不是你罢?”
她嘴角挂着抹若有若无的笑,语气并非急迫,甚至称得上温和,好似与街坊邻里茶余饭后的闲谈。
可何霁月笑意不达眼底。
慕容锦本就不是个带兵打仗的料子,只与她对视一眼,整个身子便不争气一哆嗦。
“何大司马莫急,您要见之人,已经来了,就在我身后。“她往身旁被何霁月吓懵的小兵啐一口,祸水东引,“愣着作甚?还不快将陛下请上来!”“……是!”小兵慌慌张张往。
不多时,慕容锦身后开出条道。
一辆步舆,在众目睽睽之下,直直由与何霁月有一面之缘的小白推出,可何霁月连看都没看曾与之交战的小白一眼。她只死死盯着步舆上,那又清瘦一圈的男子。他身上绑了数条细带,被稳稳束腹于步舆之上,乌黑眼睛沉闷不见光,雪白面庞毫无血色,每根发丝都好生挽于发顶,有股慷慨赴死的从容不迫与庄重。他身上所着并非龙袍,而是凤冠霞帔。
他怀里,抱着个大红襁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