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啊,陛下近日清醒的时辰太少。
睁开眼睛就是喝药,以及给小公主喂奶。
两件事做完,又沉沉睡去。
一大摞任务,全都堆给慕容一族。
不光朝臣与陛下越发生疏,连小公主都开始“移情别恋”,找猫儿玩去了。“呃!”
流苏落地帐幔内,闻折柳一头乌发散于软枕,柳叶眉微蹙,圆眼紧紧闭着,额角冷汗点点,黑发衬得他面颊愈发苍白,跟刚从水里浸出来一般。“陛下,陛下?"小白担忧的嗓音在帐幔外头响起。“哈!啊……”
猛然睁开眼,目光对上帐幔垂下的精致流苏,闻折柳缓慢回魂。他又做这个梦了。
这个何霁月发现他身份后,用尽一切办法,在身体与心理上报复他的梦。她夺他皇位,让他沦为监下囚;她当众剥光他衣裳,强迫他在两国百姓跟前丢尽颜面;她抢走尚且不满周岁的小姑娘,不允他这亲生父亲看哪怕一眼。一切都是那么可怕,如洪水猛兽。
可又是那么真实。
何霁月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
他一早就知道。
是以这个让他痛得无法呼吸的梦,自从他从连接中原与西越两国的静江边上回来,就一直阴魂不散。
“啊,啊啊!”
闺女稚嫩的嗓音萦绕耳畔,闻折柳被噩梦震散的魂魄终于扯上风筝线,回了笼。
“陛下!”“咚咚"粗暴叩门音起,慕容锦拔高八度的声音猝不及防在外头炸开,“陛下!臣有要事禀报,还请陛下接见!”闻折柳三魂又被吓走五魄。
他手抵在心口,甲盖泛起绀紫,来来回回呼吸好几次,才压下隐隐约约的心绞痛。
“……什么事?”
“中原那方撕毁合约,要与西越兵戎相向,那雌赳赳气昂昂,领兵而来的何大司马,点名要见您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