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从他出逃的那刻起,到现今,他在西越逐步展露头角,他的身世就注定瞒不住。
总有那么一日,他要面对何霁月震惊过后,愤怒的脸。由慕容锦道出此事,也是天意。
没看到意料之中,闻折柳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求她别说出去的场景,慕容锦自觉没趣儿,蹙眉问道。
“陛下最看重男子的贞洁,这未婚先孕的消息,若传到皇上耳中,殿下怕是要被拉到天牢里,一身好皮囊,哪儿也保不住,您不是读过西越律法么,竞一点都不怕?”
怕,他是个有七情六欲的正常人,苦难当前,怎会不怕?但怕也没有用。
“本宫有什么好怕的,慕容姑娘若小肚鸡肠,因接风宴上,本宫与你起了冲突,气不过,得了这个消息,大可先告到皇上那头,又何必来找本宫?既是先来找了本宫做交易,买卖不成,也还有仁义在。”闻折柳素白指尖轻叩乌木桌案。
“明人不说暗话,本宫最大的秘密,都掌握在你慕容一族的手里,你倒不妨说说,要与本宫做什么交易?”
慕容锦没急着提条件,倒先说对闻折柳的好处。“你若答应下来,陛下赐婚后,臣女会入赘东宫,以解殿下联姻燃眉之急,且,臣女不会碰您。”
闻折柳蹙眉。
“你方才不是说,这与皇家联姻对你们慕容一族来说,是有则锦上添花,无也影响不大么?怎地这会儿,你又肯入赘东宫了?”慕容锦"扑通”一下跪倒:“我们慕容一族,会倾全族之力,助殿下登基,只是,确有一事相求。”
果不其然,天下没有不需要付出代价的餐食。闻折柳颔首:“你说。”
慕容锦″咚咚"叩头。
“臣女母亲与臣女,素知殿下与中原摄政王何霁月,私交甚好,还请殿下登基后想想办法,让两国维持现在和平的局面,继续交好!”闻折柳心中一惊,面上却不显。
他都不知晓,自己有如此大的能耐,能说服何霁月不动干戈。可话又说回来,战场上的何霁月,究竞是怎么一番模样呢?应当是很英勇的罢。
不若慕容锦提起她的姓名,怎地整个人都在发抖?慕容一族给出的报酬丰厚,至少对现阶段的闻折柳而言,没有拒绝的必要,只是闻折柳细想,没觉得慕容一族能在这件事上捞到什么好。莫非,是在试探他对中原的态度?
到底慕容一族,与中原长公主何玉瑶这脉交战多年,心中多半有怨。“今上也有与中原交好之意,你们慕容一族若想维持现状,继续伺候陛下不就是了?何苦来找本宫?”
慕容锦絮絮叨叨。
“陛下有头风,一犯起来六亲不认,脾气气躁,想来殿下您也是知道的。“说句大逆不道的话,陛下晨时犯头风,连发数道政令,夜里神智回笼,觉得不妥,又全改了回来,朝令夕改,实在让臣子们难办。”闻折柳略一颔首,让她继续说下去。
照理说,司徒筠是他生母,她有如此严重的头风,大概率会遗传给他,可他好好过了十八年日子,还没犯过。
不排除这病延后发作的可能性,至少他现今,的确比司徒筠更担得上皇帝一职。
慕容锦念叨得嗓音沙哑,谢过小白递来的茶水,润过喉咙又道:“且陛下,一直是主战派,这会儿战争停歇,一来,是何霁月率领的赤甲军,势不可当,二来,是臣女母亲不愿再战,以伤病为由推脱。“陛下找不到合适的将领,无奈之下,才与中原定了和平协议,可保不齐哪一日,陛下慧眼识珠,发现个武学奇才,这仗,又是难免的了。”是这个理儿。
中原与西越两国交好,他与何霁月的情谊,方可长久。闻折柳双手交叠,肘部支于桌案。
“两国交好,也是本宫想实现的愿望,只是,太平盛世,无仗可打,你们慕容一族掌管兵马,岂不是要家道中落?”“这倒不碍事,臣女作为慕容一族下代家主,本就不通武,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