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折柳在后,两人相距甚远,闻折柳还当司徒筠方才在朝会上磨得嘴皮子发酸,这会儿没工夫同他掰扯,却忽地听她问起来。
“你这肚子,怎看着比前日鼓了些?”
他束得这般紧,竟还是被觉出不妥了?
心里七上八下,闻折柳寻思避无可避,索性直面迎上去。“母皇真是心细,儿臣这肚子,是比平时鼓了些,究其缘由,也怪儿臣嘴馋,儿臣住于中原多年,思乡情切,好不容易回归故土,对我大美西越珍馐的诱惑,难以抵挡。
“一连几日进食过多,吃撑了,略有积食,不过儿臣前日已召贺兰太医看过了,并无大碍,不劳母皇挂心。”
“贺兰远?"司徒筠若有所思,“原来是她在给你治,怪道前日朕头风犯了,派独孤秋去请,她道贺兰远在东宫。”
“母皇头风犯了?可吃过药了?”
闻折柳微微瞪大圆眼,流露出份恰到好处的讶然。司徒筠摆了摆手:“朕吃过药了,昨日贺兰远也来诊过平安脉了,不妨事。”
闻折柳又关心了几句,长叹一声。
“都是儿臣不好,光顾着自己难受,把母皇忘了,没有在母皇难受之时,在母皇身旁侍疾尽孝。”
司徒筠若有所指:“你有牵挂朕的心,就是最好的了。”到尚书房外头,两人落轿。
司徒筠揽过闻折柳肩头,与他一同迈过门槛:“你对那何霁月,了解多少?”
何霁月?司徒筠提她做什么?
短短三个字,冲击力极大。
闻折柳空落落的心里,像是倏然闯进来一大堆在寒冬闷久了,终于找到温暖新春的蟾蜍,它们活蹦乱跳,像是要将闻折柳的心,撞出个千疮百孔才尽兴。小腿肚莫名抽起来,闻折柳走的步子不由打飘,跟踩在白云团一般。“殿下当心。"小白适时扶住他手臂。
“怎么了?“司徒筠压在他肩头的力道收紧。……回禀母皇,儿臣胃脘略有不适,怕是不能久站。”闻折柳手搁在腹部,眉心轻蹙,眼尾泪光点点,神情隐忍,薄唇抿成条直线,跟真那么回事似的。
司徒筠眯眼,松开她在闻折柳肩头,似保护,又像禁锢的手:“来人,赐座。”
“谢母皇。“闻折柳由小白扶着,勉强挪了过去。司徒筠稳坐跟前,目光毫不遮掩地上下打量闻折柳,闻折柳小腿抽得厉害,也没敢伸手碰,只是咬牙忍着。
“方才在朝堂上,你也接触到不少官员了。“司徒筠一摆手,示意独孤秋取名册来,“再看看这名册上的女子,可都知晓是谁家的了?”不聊方才那有关何霁月的话题了?
闻折柳心有戚戚焉,粗略扫过一遍。
“晓得了。"他垂下眸子,不动声色地敛去眼中的一丝不悦。人还是那些人,只是顺序有变。
原先排在第三的慕容锦,赫然列到了最前头。他与慕容锦起过冲突,司徒筠并非不知,可她既然知道,非但不把慕容锦撤掉,反倒还将她挪到第一个,是何居心?分明是故意而为。
她要看他笑话?也不算。
司徒筠若真想拿他当茶余饭后的乐子,大可在方才朝会上,让他当众下不来台。
这会儿两人私下聊,她这般,更像试探。
“母皇之意,是将儿臣许给慕容锦么?”
闻折柳面上还是那副不冷不淡的表情,只是语出惊人,“啵”一下戳破那层隔在她们母子俩之间,薄如蝉翼的窗纸。
司徒筠一怔。
“论家世样貌,她都是最好的。”
言外之意,无非慕容锦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你闻折柳不过是个混了一半污血的杂种,别在鸡蛋里挑骨头,得了便宜还卖乖。可这是卖不卖乖的问题么?
他一男,怎能同嫁两女?
更别说,他心心里早已认定,他此生,只追随何霁月一人。再嫁给慕容锦,莫言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何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