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的白。他又看不见了。
“喵!喵喵!“雪玉叫声愈发急切,闻折柳却不知道它想干什么,甚至是心里一慌,手上还碰到了雪玉的尾巴尖。
还是雪玉用肉垫拍开他手,他才知道自己摸的地方不对。可能是发现跟闻折柳叫了半天,他也没做出自己想要的动作,雪玉失去耐心,转头便跑,喵喵的声音愈发远。
闻折柳手往四周摸索,好不容易碰到墙,就着砖头的弧度,缓慢摸到榻上。“咳,咳咳!”
每每他情绪低落,他虚弱的身体就会趁虚而入,肺疾最先找上门,胃疾紧随其后。
这会儿他腹中有了孩子,腹痛也跟着侵袭,闻折柳伸手捂上小腹,隐约摸着个凸起的弧度。
他还没来得及喜悦于身体孕育出新的生命,就被一阵接一阵的疼痛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睁着眼,被白光弄得眩晕恶心,阖上限,又完全失去观察外界的渠道,心里发慌。
“唔……“冷汗犹如雨后春笋,从身体的四面八方冒出来。倾盆大雨般的痛楚泼下,闻折柳勉强腾出只手,在榻上摸了几周,触到那条何霁月留给他的那条狐裘。
胡乱将狐裘围上腹部,闻折柳四肢蜷缩在床上,紧紧扭成一团。他真是废人一个。
别说人了,连只猫都留不住。
腹中饥饿接连不断,闻折柳却懒得再动,去长乐宫以外的地方觅食,他整个人蜷在榻上,疼到晕过去,又被恶心感惊醒。如此反复多次,他撑着一口气,终于听到小白的声音。小白能回来,语调还如此高昂,那他交给小白的任务,应该完成得很圆满。能把信送出去,就可以了,至于西越那边何时派使臣来接,这不是他该担心的事,他母皇身染重病,膝下又只有他一位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凭他对他母皇不愿肥水流外人田个性的了解,他母皇定会派人来接他。至于此前他随同闻氏一族被俘,他母亲为何没有派人来接……是怎么一回事?
闻折柳蹙起眉。
且闻氏一族通敌被告,揭发者是当朝户部尚书安瑞,他并非中原通信西越的人,至少和闻相不在同一条战线上,他又是如何知道他们通敌讯息的?还有,小青是安瑞送到无欢府上的,小青又恰巧在他入府后中了西越奇毒,摆明是要嫁祸于他。
西域人的确善于用药,他在他父亲从小的悉心教导下,也会很多药的使用,包括但不限于各种中原人匪夷所思的秘药,譬如,他为怀上何霁月的孩子,比寻常男子多服了一副药。
他服下的第二副生子药,并非所谓的生子药,在功效上,它算是安胎药,也多亏了这副药,体弱多病的他才能怀上无欢的孩子。唯独小青身上那奇毒,他了解不多,更不要说解药该如何制取。可西越的毒,其精密程度超乎旁人想象,往往除了制药者本人,没人能复刻出解药。
而吴恙术业有专攻,更擅长应对中原人的头疼脑热,对西越毒这种疑难杂症,怕是做不到一夜之间彻底消除。
那只能证明一件事,小青的身上有解药,可他为何会有解药?又为何会有毒?
他背后的户部尚书安瑞,怕是不简单。
安瑞能够检举他们闻氏一族通敌,还能说服向来优柔寡断的景明帝当天把他们闻氏一族打入大牢,只怕是有山一样硬的罪证,而这罪证,应该与她们闻府同西越沟通的书信脱不开关系。
若安瑞可以扒出他用信件沟通的地点,那他让小白寄出的信,就没有意义了。
甚至他要做好,他准备逃回西越时,被安瑞一本奏章告到何丰那儿,给何丰抓到判他死刑的理儿,以他要挟何霁月的准备。索性他到底在京中待了十几年,哪怕之前那些通信点被关泽查出来,这个较为隐蔽的通信点面临着暴露的风险,他也不至于没有渠道同西越那边沟通。“小白。”
闻折柳唇色发白,眼睛却亮得吓人。
“我还有封信要让你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