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吐血
何霁月不说话,但是脸色发冷,关泽与她相识多年,很少见她如此严肃,一声也不敢吭,两人相对无言,偌大个房子,一时间只剩无尽的静谧。何霁月双手交叠,肘部支在扶手上,嗓音发凉。“关泽,你做事,不是最讲究证据么?一来,闻折柳自幼生在中原,又同你我一块长大,如何通敌?
“二来,我此前同你说过此事到此为止,但也没阻止你继续查下去,你多半去查了,这么久都不与我通报进度,只怕不是没有狠下心去查,而是一无所获。“空穴来风的事,又何必再提?”
关泽噎了下,见何霁月一脸认真,也跟她掰扯起来。“可他养母闻相,不也是土生土长的中原人?最后不还是向西越倒戈,倒卖我中原的情报?
“郡主您同他青梅竹马,不愿相信他干着您从未想过的龌龊事,可您身在行伍,过着刀尖舔血的日子,见过为利益倒戈敌方的人,只怕不比臣少,这闻折柳,为何不能是其中一员?”
“那你去查,查到了,再跟我说这件事。”何霁月“唰"地站起身,理了下面罩,缓慢走到窗边:“没查到之前,就把重心放在查安瑞上,东南匪盗一案,他是主谋,闻氏通敌一案,他也不见得多清白。”
“郡主!“关泽追过去,一下扯住闻折柳衣袖,“您还是放不下他么?”她没有指名道姓,但两人都心知肚明。
方才她们一番聊下来,只提到两个旁人,安瑞与闻折柳。让关泽查安瑞,正是何霁月此行目的,不可能心系安瑞,而闻折柳……方才她们吵得激烈,闻折柳便是风暴中心。
“谈不上放不下。”
向来不爱同外人谈心的何霁月桃花眼低垂,罕见剖析起自己的情感:“我到底与闻折柳青梅竹马,一下子割舍往日情分,做不到,但…”她顿了顿,好几息没往下说,被关泽低声催促了句,才接上去。“但现在陛下盯我盯得紧,我阿爹与小弟还被困在平阳郡,孰轻孰重,我分得清。”
“郡主,恕臣直言,您要是分得清,身上为何还会带着股皇宫特供的龙涎香?……可陛下没有接到您回京的讯息,您去皇宫,见的不是陛下,而是闻折柳,臣猜得可对?”
关泽在脑中无数次劝说自己“看破不说破,给群主留点面子”,但今上不作为,她能依靠的,只有何霁月。
倘若何霁月为个男人把自己绕进去,社稷当如何?“嗯,你猜得没错。”
没料到特意去风里吹了会儿,还没吹掉身上这股龙涎香味,混在屋内一片暧昧中,关泽还能闻得出来,何霁月沉默片刻,还是在她犀利的目光下认了。“我放不下他,至少在躯体上是的,就像你一夜不能只来一个男人一样。”关泽陷入短暂的沉默,又问。
“您分明心里放不下闻折柳,为什么只是去长乐宫看他,而不带他走?”“为何要带他走?“何霁月神情平静,带着淡淡的残忍,“他现在待在长乐宫,不仅可以帮我牵制住景明帝,还不用我多花心思去保护,对我没什么坏处。关泽彻底失语:“要论绝情,还是得看您。”何霁月抿了下唇,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她翻窗而出,留下一通嘱咐:“好好查这个安瑞,我去平阳郡接阿爹和小弟,不日返京,有事书信联络。”关泽对着何霁月逐渐消失在黑夜的影子,脑中莫名浮现出践行宴仗着何霁月的宠爱,明目张胆躲过她追查的闻折柳。那闻公子被郡主娇纵惯了,吃点苦,搓搓锐气,也好。虽然这个苦,对从小浸泡在蜜糖一般甜的家里长大的他来说,可能太苦了点,但收留他的何霁月都不关心,她关泽又皇帝不急太监急个什么劲儿呢?长乐宫。
“闻公子,您要见,自然是可以的,"小白脸上显出为难,“但您现在被禁足在长乐宫,养育奴才成人的老娘也无法入宫,公子想要见她,怕是有些难。”闻折柳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点着桌案,圆眼划过一丝残忍。没法控制小白年迈的养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