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无欢的师太,受无欢所托,入宫来看他,顶多觉得他无能招人嫌,肯耐着性子来,应当,不会害他罢?
他纠结片刻,如实相告:“晚辈并非刻意欺瞒,只是瞎过,现在又能看清了。”
“能看清了就好,省得我跑江湖给你求医问药。”东方岚耸耸肩,接上方才她自个儿的话头:“不过,我只能确保你活着,而非将你从宫里捞出来,在宫里能过得怎么样,主要还是靠你自己。”“晚辈明白,"闻折柳垂首,“长辈肯来,晚辈已感激不尽。”“你倒是嘴甜,和我之前听的“娇气包'与′病秧子'大不相同。"东方岚笑了下,“不过你既没事,我便走了。”
这便走了?没有与何霁月相关的讯息么?
“长辈留步。“行动快于意识,闻折柳不过在脑中念了几遍“无欢”,嘴上已然出声挽留。
“什么事?“东方岚站定。
闻折柳是大家闺男,行为举止,落落大方,但这会儿他心中焦急,不留心带出了戒断许久的小动作,手无意识抠着袖边:“郡主给您的那封信,您可还留着?”
“留着啊,怎么了?”
闻折柳阖眼片刻,再度睁眼,眼尾潋滟水光乍起:“可否……交与小辈?”“成,我留着也没什么用,无非留个茶前饭后的谈资,待她归来后,笑她英雌难过美男关,"东方岚从怀中掏出封信,“喏,我正好带着。”信薄如蝉翼,闻折柳伸出双手,却觉得它千斤重,光是捏着,都胸闷气短。这是无欢的亲笔书信。
无欢的。
他本欲拆开信笺,逐字逐句将信精读一遍,却败在了第一步。双手一个劲儿发抖,闻折柳用手腕紧紧将信抵在胸前,用力到手背青筋暴起,才不至于让它滑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