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恶心
闻折柳不语,只将袖中匕首握得愈发紧。
他虽体弱多病,手无缚鸡之力,但景明帝久坐朝堂,又人至中年,她若真要霸王硬上弓,也不见得能讨着好。
青天白日,闻折柳眼里淬着寒光,宛若刀刃反出的亮。晃得景明帝心慌。
闻折柳这厮,在何霁月郡主府当了近半月的奴,竞仍未学乖?他目光如此凌冽,叫她窥见征战归来,一身戎装的何霁月。满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血腥气。
怪哉,分明闻折柳无法视物,他一双瞎了的眼,不该如此锐利才是。“如,如此防备作甚?”
景明帝反手摸出小刀,直直往闻折柳眼前送,她动作不客气,话语却和善如春风:“看你急的,朕又不是那个意思。”“那陛下是何意?”
寒气逼近,景明帝笑里藏刀,闻折柳置若罔闻。他连眼都没眨一下:“臣夫愚钝,无法意会,还请陛下明示。”“不过想问一下你可还是清白之身,孰料,你反应如此大。”冷意未退,闻折柳不敢放松,他思绪过于集中,一时间,竞连腹中连绵不绝的疼痛都顾不上,只一门心思扑在如何回景明帝这话上。“臣夫身为男子,自幼便被母父教导,要洁身自好,如今妻主已觅,恕臣夫不可再侍您。”
景明帝一怔:……朕也不是叫你伺候,不过要看你守宫砂在否罢了。”“陛下这话有失偏颇。”
闻折柳淡道:“世人言,男人生来要守夫道,臣夫已是郡主府的人,自当克己复礼,守宫砂位置隐蔽,怎可给外人看?”“外人'?嫌弃我这个外人,那你内人又如何?"闻折柳冰雪般冷淡,反而激起景明帝火一样的骚扰,她一下抓住他素白手腕,“何霁月弃了你,你还要为她守身如玉?”
闻折柳奋力挣开,另一只手护上腕子。
“是,"他眉眼低垂,“臣夫一日为她的奴,便终身不可违背此规。”景明帝再度压上来:“跟她有什么好?她心冷,你跟着她,终难逃被弃,不如,从了我。”
“跟着陛下,不是更需忍受孤寂?"闻折柳指尖在她碰过的地方搓了又搓,眉心紧蹙,不着痕迹往一旁躲,“后宫三千佳丽,陛下哪儿顾着来臣夫?”景明帝一身龙涎香,原应沁人心脾,可不知是凑太近,香气过于浓郁,亦或景明帝姿态胁迫性过强,闻折柳胃里直翻绞。他薄唇轻启,要说些什么,又被熏得欲呕,只好速速闭上。“你若不愿,朕也不会强迫你。”
景明帝熏人的气息一远:“但朕还有话要问你,你同何霁月鱼水之欢,她事前,可有命你服下生子药?”
“何霁月命令他服药"?那倒没有。
是他自己用的生子药。
是他自己贪心,试图用卑贱的身躯,给无欢留下子嗣,让郡主府后继有人。“回陛下,不曾。”
“那为何郡主府忽地购入数十种糖,还添置衣物?糖乃孩童喜食之物,衣物也该是为孩童购置的罢?”
“……陛下误会了。”
景明帝令人作呕的气息远去,闻折柳总算能喘上气,他伸手捋了下憋闷的心口,低低解释起来。
“臣夫嗜甜,那时刚入郡主府,又缺衣,郡主宠臣夫,因而为臣夫置办。每每提到那段何霁月宠他的日子,再想到她离去的决绝背影,闻折柳心都跟被刀割了一样疼,同景明帝解释,更相当于将已结痂的伤口划出痕,渗出新血他含糊其辞,心仍疼得厉害。
“真是为你一人准备的?”
景明帝不信闻折柳一人之言,派陈三喜验过,确保是真的,才呷了口茶,问他下一句。
“那你,可想怀上何霁月的孩子?”
景明帝这话问得蹊跷,闻折柳直觉不妥,霎时心脏狂跳。“……陛下此话何意?"他强装镇定。
景明帝娓娓道来:“你家人没死光,但他,在朕手中,你想要,就用你与何霁月的孩子,来同朕换,这么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