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向小白问了时辰才颔首。“原是辰时了,我睡了这般久,不过前几日即使是晨间,也不见如此喧嚣,今儿个外头,怎地这么热闹?”
“就要过春节了,宫里正忙着装点呢,一溜儿的红宫灯,可漂亮了!”小白将闻折柳从榻上扶下来,发觉他里衣濡湿,想问什么,见闻折柳一脸淡然,没敢问,他只眉飞色舞讲了半天,才意识到眼前这个神情冷淡的貌美男人,什么也看不见。
小白连忙噤了声:“抱歉,奴才忘了您看不见,触着您伤心事了。”“无碍。”
闻折柳宫里冷清,又心中憋闷,他听着外头热闹的声音,反倒心下松快不少,不再那般寂寥。
这鲜活气息,正是他缺失,且苦寻的。
“扶我出去看看。”
才换上干净衣裳洗漱过,闻折柳便将手搭在小白胳膊,要出长乐宫去,将这欢脱声音听得更清楚。
说是“看”,倒也不是,他双目无法视物,不过是感受一下节日的欢腾氛围。有小白扶着,闻折柳没磕到什么,三两步便走到宫门,他心里数着步子,正要待小白道一声“抬脚"来迈过门槛,忽地听小白怯怯发话:“参见陛下。“整个中原,能被称上“陛下"的,只有景明帝何丰一人。可这个时辰,她应当刚下朝会,要留臣子议事,怎会来后宫?还专门到他长乐宫来,是何居心?
“参见陛下,陛下万福。"闻折柳稳了下心心神,刻意把方位往南侧几分,才问安。
“还是看不见么?”
景明帝伸手在闻折柳眼前晃了晃,怎么也没见他动,略一昂首,示意小白将他带进去:“风这般大,你体弱,不该出来的。”觉察自己在被往回带,闻折柳松开搭在小白身上的手。“陛下心意,臣夫领了,只是屋里闷,臣夫待不住,愿出来透气片刻再回去。”
“带他进去。"景明帝耐着性子允许他将话说完,却一点也不将他的想法放在心上,只是笑着吩咐小白。
想法被忽视,闻折柳倒也没多伤心。
总归他在景明帝这儿,就是个筹码。
棋盘上双方博弈,又有谁在意棋子的心声?“小白,愣在那儿干吗?腿瘸了?“闻折柳与景明帝意见相左,小白一头雾水,一时不知该听谁的,又听景明帝胁迫,“他着凉了,你耽搁得起么?”“是,奴才这就将闻公子扶进屋!"小白转头扶上闻折柳,低声冲他致歉,“闻公子,抱歉。”
“无妨。”
闻折柳没多怪他。
总归小白是景明帝的人,自当听景明帝的话行事,小白能有那么一分半点偏向他,他已经很知足了。
可景明帝,到底也是只老谋深算的狐狸,不至于将喜怒摆在脸上。她急吼吼命令小白将他扯进屋,同她一贯行事风格不符,定有蹊跷。且景明帝自他入宫,每日都是寒暄几句便走,今儿个催促他进屋,摆明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同他有话要说,她此番前来,图的是什么?多半与无欢有关。
来者不善,身边又没有能帮得上忙的人,他需谨言慎行。“这长乐宫,你住得还习惯罢?“两人落座,景明帝先一步开始寒暄,不过她语气相较平时快了几分,似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还缺什么,尽管同朕说。”
“臣夫住得习惯,不缺什么。”
明知景明帝山雨欲来,闻折柳心里早有准备,仍挡不住胃腹的一抽。久未进食,胃脘空绞着痛。
他缓慢将掌心挪到腹部,试图用手的温度来捂会儿冰凉小腹,又一下被失温的手冻到,缓了几息才问出下句。
“不知陛下造访,所为何事?”
景明帝清了下嗓子:“关于平阳郡主,朕有事想问你。”“您问便是。”
素白指尖在隐隐作痛的腹部来回辗转,闻折柳不着痕迹拢了下衣袖,掩过揉腹一举。
果真与无欢有关。
“你同她,可有了妻夫之实?”
闻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