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不澄清的性子,他避而不答,实在奇怪,其中定有蹊跷。
“借你纸笔一用。”
何霁月拎起关泽搁在笔架上的狼毫,随手蘸了墨,手往宣纸。
只寥寥几笔,一朵莲花跃然纸上。
“您这是……?”关泽不解。
何霁月将墨未干的纸提起,往关泽手里塞:“剃掉陈奕颅顶头发,留意看有无与这相同的莲花纹。”
“好!”终于可以接着查之前未竟的案子,关泽顾不上追问何霁月为何忽地肯透露讯息,只照做。
她一路往尸房去,何霁月停在门槛外,没跟过去。
这结果,她想看,却又有些不敢看。
远远看着关泽将陈奕头发左剪一块,右剃一刀,眉头皱得愈发紧,她不禁出声询问。
“如何?”
关泽提起墙角挂着的烛台,往陈奕光秃秃的脑壳照:“他头发下官剃光了,但底下什么也没有。”
何霁月倒不算意外。
没准陈奕是西越皇族,莲花纹光肉眼看不出,要见了血才能显出来。
“拿血泼上去试试。”
附近牢房正巧在严刑拷打,关泽拿木桶去接,很快等了小半桶,她将血洒上陈奕脑壳,静静等了会儿,仍摇头:“还是没有,太干净了。”
见关泽遍寻不至,何霁月抬步入内,亲自确认。
如关泽所言,陈奕头上干净得很,非但没有莲花纹,还没有剜过头皮的痕迹。
关泽手指摩挲下颌。
“怪了,闻折柳生父竟非西越人,那闻瑜为何是在他入府后,才开始与西越那边接触的?”
何霁月没想这么多,只是松了口气。
她起先当陈奕是西越人,闻折柳早知自己与西越关系匪浅,被她一问心虚不敢应答,现在回过头一想,他可能在船上晕得难受,又被她吓着了,才久不做声。
他……应是无辜的。
许是她错怪闻折柳了。
但闻折柳又不是哑巴,被她误解,为何不吭声?他平日里一点气都受不得的人,就非要吃这个哑巴亏?
不同何霁月在心中下了定论,关泽不认为查出此事意味着结案。
她神情凝重:“线索又断了。”
“嗯,那得辛苦你再从别的地方查下去。”何霁月满脑子都是闻折柳红着眼,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转身便走,“有消息传给陈瑾。”
何霁月本欲回府,路上却被陈三喜拦下,被他一口一个“陛下有命”唠叨烦了,到底还是去了御书房。
待她处理完公务回到府上,又是深夜。
“郡主,闻折柳缩在榻上大半天了,连杯水都不肯喝,怎么叫也不应,咳了一痰盂的血。”
陈瑾欲言又止:“您若得了空,还是去偏殿瞧瞧他罢。”
何霁月一掀衣摆入了屋。
“做什么?闹绝食?”
闻折柳眉眼低垂,神情恹恹,被她捏着下颌,不得已昂起头,仍是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他将死之人,连药都喝不进去,又何必浪费食物?
何霁月只当他仍在闹别扭。
也是,被关了大半天见不着人,他又惯爱自由,滋味定不好受。
算起来,她不分青红皂白将闻折柳关屋子里,的确是她的过错。
可她何霁月长这么大,唯我独尊惯了,除开在母父面前犯了事被耳提面命,就没道过歉。
她知晓闻折柳心里不痛快,但拉不下脸。
“躲什么?”
闻折柳猛地一挣,没挣开,还惹得何霁月用了更大的力。
“怕我?”
闻折柳的确惶恐,但更多的是心死。
她既然已经查到,大可公事公办,把他送去大理寺定他的罪,为何要在这儿调戏他?是嫌他还不够丢人么?
情绪一激动,胃又跟着不舒服,闻折柳捂着嘴,把涌到喉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