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不禁心焦如焚——二哥的耳疾还未痊愈,怎可独自前来救她?
她现在毫发无伤,可见柳无恙的目标并非是她。她不过是个诱饵,用来钓出背后那条大鱼。
柳无恙真正的目标,是二哥!
“公子便不怕我这里布满了陷阱,让公子有来无回?”柳无恙笑道。
虞寒仪收回打量四周的视线,目光一定,如一脉月光,落在了柳无恙身上。
少年容色如雪,眉骨清绝,每一寸线条都透着风光霁月。
“先生是说门外那些小玩意儿么?”倏地,他轻笑。
柳无恙脸色骤然灰败。
这些年来他为防被人灭口,自学了许多保命手段,其中不乏奇门遁甲之术。
可在眼前少年看来,这些不过是一脚便能踏碎的玩意儿。
像虞二公子这般人物,这般出身,自幼得名师倾囊相授,又天赋异禀,怎会将他那些奇技淫巧放在眼里?
“可纵使以卵击石,也当一试。”柳无恙轻声道,仿佛自言自语,“公子应知,杀妻之仇不共戴天。”他的语气平静得不像面对仇人,倒像是在与故友叙旧。
这话听得虞羡鱼暗暗心惊。听这话,柳先生的妻子……是二哥所害?可是这怎么可能?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误会!
“这世上报复人的手段,有很多种。”柳无恙搂着妻子冰冷的尸身,喃喃道:
“而这其中,失去心爱之人的痛苦,要比加诸在肉身上的痛苦要难熬得多……”
此言一出,不仅虞寒仪目光一冷,连虞羡鱼也身子一僵。
只是……二哥的心爱之人怎会是她?
莫非柳先生弄错了人?
“我知公子此番孤身前来,是要杀我。”柳无恙继续道。
少年审视着柳无恙,眸光如琉璃般净透,没有一丝情绪。
诚然如柳无恙所说,悄无声息地除掉他,是最简便的办法。
可他的目光却落在柳无恙身后那微微发抖的娇小身影上——
妹妹已经听了许久,若让柳无恙的血溅到她,定会吓坏这个胆小的丫头。
“公子难道没发现,踏入这间屋子后发生的变化?”柳无恙趁机道,“公子可还记得,‘逍遥'——桃源渡那批孩子体内,都被种下了这一味无药可解的剧毒。它能潜伏人体十年之久,发作之时,人会渐渐病弱,丧失生气。病愈久,‘肌肤透如冻玉,吐气带花香’,最终狂性大发,满手血腥,面目全非地死去。”
虞羡鱼一怔,总感觉描述似曾相识——
话本!
在那个荒唐的话本里,提到过这种名为“逍遥”的剧毒!
而逍遥最可怕的特性,并不只是对人体的残害,更可怕的是,中毒者死后,尸身必须用烈火焚烧。
因为身中“逍遥”而死的人,其尸体无论水葬、土埋都会引发一场空前绝后的大瘟疫!
“骨髓枯”
虞羡鱼的脑海中,不由自主闪出这三个大字。
这味前朝禁药,正是“逍遥”的原料,光听名字就知道,这东西所含毒性该是何等蚀骨恐怖。
一时间,她头皮发麻,手指不自觉地攥紧,细瘦的骨节几乎要刺破皮肤,看起来很是森白。
至于柳无恙话中提到的“桃源渡那批孩子”,更令她感到困惑不安。
这“逍遥”之毒竟与她的童年有关?
桃源渡又是何处?
为何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
她正欲细听,一道凌厉剑风骤然袭来。
脸上的盖头被这股强大的剑气掀起,如落叶般飘然坠地。
不防少年突然出手,柳无恙狼狈躲闪。
他腿上鲜血淋漓,行动极为不便,衣衫瞬间被少年的剑刺破几个大洞。
“我不求公子偿命,只求公子能将当年真相公诸于世,并收殓那些尸骨,送回故乡——这也是莺娘的遗愿!”柳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