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的乌玉之色,清极欲透。
他似乎也是刚准备就寝,长长的乌发柔披在肩侧,半掩着白玉似的面颊,穿着一件寝衣便到了她的房中来。
少年沉默安静,宛若一株动人的玉树。
肩背宽阔,玉山巍峨。
衣领并不像白日那般一丝不苟,而是微微敞开着,肤色冷白,锁骨清峻,性.感的身体藏在衣衫之下。
他冷淡的目光盘桓在她头顶,却也没说出拒绝的话。
虞羡鱼壮起胆子。
此时此刻的二哥于她,更接近于一个母亲的存在,驻足的神灵,移情的对象。
想从这个人身上汲取安全感的欲.望战胜了其他一切顾虑。
她忍不住把温软的脸贴向他的颈,呼吸轻轻,浅浅的:
“求你了。哥哥。”
少女带着馨香的身体贴在他结实的臂弯,肩背孱弱的线条,猫儿般一抖一抖。
她柔软的乌发散落,缠在他的指尖,长发三千,绕指温柔。
妹妹毛茸茸的脑袋轻轻蹭着他的颈项。
仿佛某种渴求安慰的小动物,朝他不设防地翻开四肢,露出柔软的肚皮任他抚摸。
虞寒仪喉结微滚。
感觉到她呼在皮肤上的气息,潮湿,芬芳,带着女儿家沐浴后的清甜,宛若羽毛搔动着他的心。
少年的手,缓缓从她的脊骨游弋至肩,指骨如玉,微微用力,扣住她的背。
手背青筋迭起,蜿蜒如蟒,看上去是不失成年男子的力量感和爆发力。
他玉白的指尖,在她衣衫上顿了几息。
却是把那滑落下来的寝衣,缓缓往上拉去,盖住女孩子圆润的、雪白的肩。
虞寒仪低头,看着这团乌发雪肤的小人儿,轻叹一声,把她往怀中一揽。
宛若呵护嗷嗷待哺的孩子那般,向胸口处更深地抱去。
虞羡鱼的脸,紧紧依偎在少年颈侧,像是回到母亲怀抱中的婴孩。
不多时,她闭着眼,安详地睡去了。
……
虞羡鱼梦到了一件往事。
自从回到虞家后,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回忆起这些事了。
梦里,她六神无主,惊惶如被抛弃的雏鸟。
泥潭深陷,难以自拔。
在梦里,她不是虞家锦衣玉食的三小姐,而是像那个话本里说的,是一个寡妇的女儿。
在那个漏雨的茅屋中。
女人捏着细长的竹条,一下一下地抽打在她的身上。
“死丫头!”
“谁准你叫我娘了?”
“啪——”
竹条抽在手背上,火辣辣地绽开一道红痕。
“疼,好疼,娘,别打我了!”
她不住掉泪,张口求饶。
女人啐了一口,目露厌恶:
“真是丫鬟身、小姐命!”
夜里,几根稻草根本无法御寒,孩子搓着手臂,冷得发抖,凭借着求生的本能,她赤着脚往床上爬,却被女人一脚蹬了下去。
女人的脚很大,蹬在身上很疼。
“砰!”孩子砸在地上,脑袋被撞得嗡嗡作响,再也爬不起来。
就这般,她挺尸似的躺在冰冷坚硬的地上。
也不知是痛的还是困的,闭着眼睡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她迷迷糊糊醒来,对上女人那张刻薄厌弃的脸。
女人眯缝着眼,鼻子里哼出一声嘲讽:
“还没死?小杂.种命倒硬。”
小孩发抖。
女人却一改脸色,粗糙的手端来一个豁口的碗。
“乖,喝了吧。”
女人的反复无常让小孩宛如惊弓之鸟。
琥珀色的眼瞳无法确定女人敌意还是善意,不住地收缩、震颤着。
在得到女人的一个笑后,她轻轻眨了眨眼,像是得到了某种允许,接过碗,嗅了嗅,便迫不及待地